仲春時節,花開滿地,許幽開車駛過原野,欣賞地看著路兩旁的綠色作物和繽紛的野花。
路邊種的大部分是油菜,已有零星的小黃花開放,在明媚的陽光下非常亮麗,一派生機勃勃。
雖然進入城市,便立刻陷入堵塞的車流中,許幽仍然感到很愉快。他走進辦公室,打開電腦,然後拉開一扇窗戶,讓春天的氣息漫進來。
他的秘書進來,將一個文件夾放到他麵前,隨即去為他沏茶。
許幽拿過來翻開,法院的大紅鮮章赫然在目。這是法院發給天上天的《舉證通知書》,後麵附著起訴書副本。
雖然李朝東被殺的刑事案件尚未偵破,李朝東的太太卻已經迫不急待,將天上天告上法庭,認為是他們疏於管理,未能及時製止打架鬥毆事件,致使李朝東在混亂中被殺,公司大亂,所有項目停滯,由此對李朝東的家庭造成了無可挽回的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害。她以李朝東的父母、身為妻子的自己和年少女兒的名義,要求天上天賠償經濟損失三百萬元,精神損失兩百萬元,合計五百萬元。
許幽看完,拿起內線電話打給法務部,讓部長過來,把所有東西都給了他,淡淡地道:“這個官司不難打。對於李朝東被殺一事,我們的責任並不大。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上,我們可以賠償他們十萬元,以表慰問。至於別的,都不能答應。這個先例不能開,不然天上天還會出事。”
法務部長是位很有經驗的名律師,冷靜地翻看了一下訴狀,便道:“我明白了。這件事一出,我們就反複研究過,一直準備著他們會要求民事賠償。這件官司,我們勝訴的把握是很大的。”
“很好。”許幽微微點頭。“由你全權代理應訴,需要什麼文件,你去做吧。”
法務部長答應一聲,立刻走了。
許幽打開郵箱,查看托尼那邊發過來的郵件。
最近他覺得美國那邊的事態很複雜,希望托尼每天都要跟自己聯係,即使什麼也沒有查出,也發封郵件過來。
托尼除了自己設法調查外,還向國際著名的情報商買消息。現在的重點都放在回溯郭啟昌過去十年所做過的事情,以及對他的家人朋友和社會關係進行嚴密排查。
郭啟昌很厲害,生有三子兩女,但在十年前的警方掃蕩中,他的兩個兒子都被判了死刑,還有一個女兒被判無期,至今還在獄中服刑。他帶著四女兒和小兒子亡命美國,在那邊東山再起,那一對子女仍然跟著他混黑道,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此外,郭啟昌的長子生的一子一女也跟在他的身邊,現在有十七、八歲了。兩個孩子都在讀高中,成績不錯,似乎並沒有參與郭啟昌的黑道生意。
時間太短,目前查到的隻有這些。
許幽看了兩遍,便退了出來。看了看時間,紐約已經入夜,他拿起電話,撥了白嘯風的手機。
係統生硬地告訴他,白嘯風不在服務區。
許幽立刻撥給陳三,他的手要也不在服務區。
他沉著臉,並未慌亂,立刻撥王曉舟的電話,卻是關機。
分批過去的風雲幫兄弟攜帶的手機好像都沒有開通國際長途,他們一到那邊就買了美國的電話卡,以便互相聯係。現在事起倉促,許幽跟他們是無法立刻聯絡上的。
他慢慢放下話筒,仔細思索著,隨即抓起電話,打回家去:“老爺子在嗎?”
接電話的是在他們家工作的女孩,清楚地說:“老爺子去機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