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也剪不斷。
話說慕楓和燕子，在一中很微妙的氣氛裏呆滯了那麼一小段時間，還是慕楓主動，也不見燕子給他讓座，徑直自顧在燕子辦公桌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掏出一個本子，拿著一支鋼筆在手裏。
“張燕”。
“哎”。
燕子不自覺的聞聲應道。
“你給我說說成型車間和產品車間交接原材料的過程吧”。
因為是老洪帶過來的，燕子也就對慕楓沒有什麼防備。
這也不是需要保密的工廠機密。
何況，麵對慕楓，燕子也想不起還要保密什麼。
偷偷調整了一下呼吸，燕子就把從產品車間下材料單，到成型車間填寫送料單，經過老洪他們兩個車間主任簽發簽收，以及要辦公室在兩單上確認，單據還得備份到辦公室等等，一五一十的講得很詳細。
燕子講得細，慕楓卻記得很淩亂，往慕楓的筆記本上瞅瞅，就看得到他並不是全句記錄。
燕子說的，慕楓有些就隻記錄幾個關鍵詞。
這要不是慕楓本人來看，別人是看不到一句完整的話的。
這也是慕楓經常做采訪，習慣了的一種速記法，他自己，通常通過關鍵詞的提醒，是可以回憶起記錄的內容的。
關鍵詞記法，隻適合他本人事後整理記錄。
等到把著“正事”辦完，燕子已經不再象先前一樣拘謹。
慕楓也不急著走。
有一搭沒一搭的，慕楓和燕子閑聊。
“今晚要加班嗎”?
慕楓很自然的問燕子。
“車間加班的多，我們這裏一般不要加班”。
對於慕楓的問話，燕子回答得很老實。
“那今天我請你吃完飯吧”。
“不了”。
“有事啊”？
“沒有”。
“那就一起吃飯吧，好嗎”？
“這，不好吧”。
“今天你幫我大忙了，算是我感謝你”。
“這，下次吧，好嗎”。
“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何況，我說不定明天就要走了，要感謝都沒機會哩”。
“你幾點下班？我在廠門口等你”。
看燕子還要推辭，慕楓不容她說出來，直接和燕子定時間。
“那你不要在廠門口等我”。
“我五點半下班，你在那天補衣服的那個街口等我吧”。
燕子一聽慕楓要在廠門口等她，趕緊要他別在廠門口等。
燕子怕廠裏的熟人看到，就會很不好意思。
女人，像燕子這種單純的小女人，這時候不自覺的掉進了慕楓的“圈套”。
在廠門口等，一下子把燕子的神經拉緊張了，就把原來要去還是不去的問題，轉換成了在哪裏等合適的問題。
“那好吧，我五點半到街口邊等你下班”。
看燕子終於答應一起吃飯，慕楓趕緊“打蛇隨棍上”，順話就要跟燕子確定落實下來。
“我下班先回一下宿舍，換身衣服就下來，頂多不要半個小時”。
“嗯，沒關係，我在那等你就是”。
“嗯”。
燕子這最後一個“嗯”字，讓慕楓很開心，這一個字中，無限柔情，充滿甜蜜。
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這麼一個“嗯”字，不隻是表明答應和你一起去吃飯的事，說出這個“嗯”字來的時候，其實是她答應了和你“交往”。
這才是慕楓苦心孤詣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