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夜半驚醒，薑錦袖低聲喚著，一睜眼卻看到滿布的黑暗，窗外月光正冷，氤氳著一點霧氣一樣暗光。
喉嚨裏一陣幹裂的緊束感，讓人發出聲音都有些困難。
薑錦袖起身下床，找到床前的鞋子穿上，伸手扯過旁邊的一件棉衣披在身上，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喝。
雲兒聽到聲音，從前屋起來，迷迷糊糊的走進來，看到薑錦袖自己在倒茶喝，一下清醒了。
“七小姐，您要喝水怎麼不叫我。”雲兒揉著惺忪的眼睛說。
薑錦袖對她揮揮手，說沒事，自己來就行，讓她過去睡下。
雲兒走到茶壺邊看了看，看裏麵的水還有大半，轉身出去拿來坐在火盆上的熱水，進來給茶壺裏倒上。
又問了問薑錦袖要什麼，薑錦袖讓她趕緊去歇著，她隻是突然口渴。
雲兒下去，薑錦袖回到榻上，卻睡不著了。
窗外那點氤氳的灰色光芒越來越淡，直到外麵跟漸漸升起的淡白混成模糊得一片。
早上青衣進來，看到在不知什麼起來靠在床榻上的薑錦袖，回頭就訓斥雲兒。
“ 你是怎麼伺候的，七小姐都起來那麼久了，你還在睡著。”
雲兒年紀畢竟小，被青衣這麼一訓斥，才猛地從外間的鋪上起來，趕緊解釋，“我夜裏就看到七小姐起來了，以為她要喝水，倒了水是七小姐讓我去睡的……。”
“行了，快去給小姐端熱水，以後靈醒著點，就這副樣子把你帶去晉王府早被人關柴房了……。”青衣吩咐完雲兒，進來給薑錦袖把被子疊好。
青衣疊被子的空，薑錦袖起身走到門口，看到外麵青石板磚上堆著的雪，突然想起王府的晉王帶著寵妾們堆雪人的場麵。
轉過身來，叫住青衣，“待會把院子裏的雪收了，弄到梅樹下，省的澆水了。”
青衣聽了回應了一聲，繼續疊被子。
不一會雲兒端來了熱水，錦兒也跟在後麵，手中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一碟醋蠶豆。
看著白白胖胖的羊脂玉一樣的蠶豆，薑錦袖一下子來了胃口，洗過臉後坐在桌前吃。
米醋加了蒜泥，加了點點翠綠的蒜苗，大概是從花盆裏捋來的，在這寒冬臘月田裏，倒是很勾引味蕾。
一碟豆子就著一碗粥很快就吃了個幹淨，肚子也暖了很多。
收拾完後，青衣叫來家丁照著薑錦袖的吩咐去收拾院子裏的積雪，雲兒收拾了碗筷，薑錦袖靠在窗口拿著一個繡著海棠湖的棉抄手暖包看著他們收拾。
幾隻麻雀在樹上叫著，清脆的嘰喳聲聽起來很有生氣。
陽光耀眼的有些刺目，就是空氣寒冽了點，刮在皮膚上有輕微的刮痛。
一杯熱茶下肚，兩個家丁已經把院子裏的積雪掃幹淨，全都堆在了樹下。
麻雀叫了一陣就飛走了，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晌午。
老夫人派人過來傳話，說中午要薑錦袖去她屋子吃飯，她讓廚子做了冰糖肘子。
一聽說好還吃的，薑錦袖的心情一下子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