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曉,百鳥啼鳴。
荷花香溢,池水粼粼。
金磚白瓷的亭台樓閣,在耀光的普照下,泛著璀璨的光芒,一寸一寸的移動進屋子裏。
寬敞屋子內,各色精美的瓷器和雕花在陽光下流光熠彩。精致的屏風和掛畫,還有著手工精細的黑木藤椅。一張寬大舒適的臥榻擺在最顯眼的位置,這是五夫人的最愛。她經常庸懶的模樣,嬌媚的倚靠在臥榻之上,讓人浮想聯翩。
一張桌子上趴著正在休憩的丫鬟菱兒。她似乎睡的很警覺,時而看了看裏屋有沒有動靜。
在流蘇珠簾的裏屋,一張黑木床上躺著一個絕美的佳人。她嬌媚精致的臉蛋上,翻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隻是睫毛上似乎有些晶瑩在陽光下閃爍。她的臉頰上依稀還殘留著淚痕,一雙玉手隨意的放在胸前,做出防備的狀態。
“老爺,今天怎麼來繡兒屋裏沒有提前說呢?也好讓繡兒準備一下。”
“冥繡兒,你老爹幹的好事,你都知道了?”
“是,夫君。可是夫君,這也不是我……”
“住嘴!你以為你是誰?老夫寵你,你就得發揮出你的作用來!如今看來你爹根本就沒把你這個女兒放在眼裏!虧的老夫與你爹相差歲數不大,還叫一聲嶽父!”
“夫君,你不要動怒,讓妾身好生的安慰你!”
“滾開!老夫今日來是要告訴你,若你爹幫我倒也罷了。若是他不幫,你以別想老夫給你好臉色看!你以為你是誰,老夫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
“夫君……”
五夫人的眉頭緊蹙,眼瞼緊閉,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角一直的滑落。最後一雙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鏤花紗被,毫無意識,隻是覺得心疼的快要死掉了。他說的每一句話就像是針紮進了自己的心裏。隨後全身如同刀割一般的劇烈疼痛,讓得五夫人嬌嫩欲滴的小嘴不由的叫喚出聲。
“夫人——”菱兒聽到裏屋難受的叫喚聲,一個激靈的驚醒,連忙跑進了裏屋之內。
隻見此時五夫人已經蘇醒,但是她的全身蜷縮成一團。她麵容蒼白,臉上豆大的汗水一直如泉湧。五夫人的全身嬌顫不已,嘴裏一直朦朧的叫喚著,似乎想疏散身體的疼痛。
“夫人,你怎麼了?你可別嚇菱兒啊。”菱兒一時慌神,連忙跑上前抓住五夫人的手。
“好……好痛!好象……象有千……刀萬剮在……在我的身上!”五夫人的眼角滑落出兩行清淚,嘴裏的話已經囫圇不清。她隻是死死的抓住菱兒的手,瑩閏的指甲扣陷進了菱兒的手背。
“夫人,你不要急,菱兒馬上叫大夫來!”菱兒輕聲安慰道,隨後大聲的衝外麵吼道,“來人啊!來人啊!夫人出事了……”
隻見屋外的一幹小廝和丫鬟們聞言都嚇蒙了,慌忙的跑了過來一看,隨後才慌張的跑到各房和大夫住處去傳消息。
一刻鍾之後,整個屋子裏已經聚滿了人。裏屋隻進去了淩家老爺、三房太太、大夫、冥魂、六王爺,其他的一幹人等都或坐或站的聚集在外屋裏。一些丫鬟小廝們則都提心吊膽的站在屋子外,若是五夫人有什麼大礙,他們可就是第一批遭殃的人。
淩瑾此時也跟著四夫人過來了,她和翠兒以及莫雅三人都站在外屋的一角。屋子的正中,坐的是四位少爺小姐。此時淩焉倒沒有過去找淩瑾的麻煩,隻是狠狠的瞪了她幾眼而已。
“你們說這五夫人是怎麼回事了?”莫雅小聲的詢問道。
“看樣子,是生病了吧!”淩瑾隨意的答道。她的心裏卻是想,難道是因為昨日受的打擊不成?
“可能是吧!”莫雅點頭讚同道。
淩瑾瞄向裏屋,卻是眼角掃到旁邊的翠兒臉上神色有些不對。今日的她似乎格外的安靜,話也不多說幾句,與平常的她是判若兩人。她哪裏知道,此時翠兒的心裏已經亂作一團。
今日是第九天,巫術發作的這一天。還有四天,那經常欺負四夫人的五夫人就該在黑夜裏痛苦哀嚎的香消玉隕。
翠兒此時袖子裏的手已經攥緊,指骨泛白。她的眼神從窗外看出去,那片地,正好是當初自己埋東西的地方。翠兒的眉頭一挑,有些緊張的避開不遠處的淩琪。
裏屋內,氣氛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正在把脈的大夫身上。
大夫蒼老的麵容上神情凝重,手按在五夫人的玉腕上,卻是久久不言。一旁的冥魂看著五夫人痛苦的呻吟,心裏一疼,精致的臉龐上全是對她的憐惜。若是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替五夫人承受了這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