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煙姐前來求援?濟年城究竟是陷入了如何無法回寰的境地?冷嫻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扔下眾人就要往回趕,這才不過十幾日,攝政王的動作竟這樣快,已經將濟年城逼到這種程度了嗎?
葉老板在身後拽住了她,迎著她驚怒的眼睛淡然道“濟年城是五大主城中的唯一的軍事重城,沒有那麼容易被攻下來,他們前來求援,必定是糧草輜重的關係,你現在回去還是什麼都沒有,和去送死有什麼區別,別走,在這裏等我消息。”
冷嫻想起木昕悄悄塞給自己的那卷賬冊,濟年城中所剩的糧草撐不過一個月,她死死盯著他“我要的東西,你多久能運到?”
聲音好聽的老板對她伸出兩隻手“十天。”
“好,那你便直接送到濟年城去,”整片大陸就這麼多地方,他從哪裏找來二十萬大軍三個月的糧草冷嫻已經無暇深究“但是我另有去處,你就不必擔心我了。”
老板心猛地一抽,難以置信的看過去,她手中撈著衣帶甩來甩去,無意識的咬著嘴唇,他便知道了“好,你自己小心,攝政王隻怕這次,不會像之前那般好對付了。”
冷嫻微微頷首,雲白色流光劃破天際一閃而逝,她心裏何嚐不明白,番和城地下那個祭祀,最直接的受益者除了攝政王還可能是誰,但是她不能坐在這裏等後續糧草接應,前線她的將士們在拚死守城,她幾乎可以看到那些黏膩的鮮血將目前所及的一切染成血紅,沒有糧,他們沒有糧,他們餓著肚子在打仗,當初她說過什麼,有她一口飯吃就絕不會讓這些跟隨她的人餓著,她許下了一個多可笑的諾言,那麼多人死了,她想要庇護所有人,結果所有人因她而死,冷嫻突然對自己的生命產生了懷疑,這麼多年的奔走,出生入死,到底換來了什麼?
或許她就不應該逃出皇宮,她就應該死在攝政王的祭壇上,那樣是不是番和城的幾十萬人就不會死?
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就像項軒與盡歡以那樣殘忍的方式奪下番和城,終究也要將自己的生命還給這裏
老天爺閉上了眼睛,他不肯睜開看,那她就不能死,就算死,她也要拉上別人一起走
幾年之內,大陸人口銳減幾十萬,原因想必不需多言,幾次大的戰鬥全部是以滅城為代價,冷嫻朝番和城方向飛去,城池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曾經天崩地裂一片死寂的樣子,與項軒他們占領之後一樣,城中沒有普通百姓,隻有一些兵士匠人在忙著修補,冷嫻隱匿身形在城上空盤旋,企圖找出攝政王的蹤跡
她沒看到攝政王的影子,卻注意到了城中一絲不尋常的龍族氣息,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麗桐?她怎麼還活著?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葉照居然沒有殺了她為小桑報仇?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她腦海裏,她不敢多做停留,很快離得遠了一些,麗桐早已是黑龍族守心境界的巔峰,她現在龍族的實力不敢與她撞上,十裏之內都容易被發現,她盤踞在城門外一棵大樹上,整齊的黃衣隊伍從東城門緩慢有序的走出來,一眼望不到頭的長,似乎在向濟年城方向源源不斷的補充兵力,他們三人一排,幾百人左右一個小隊,隊伍中間夾送著部分糧草,前後都有甲士保護,冷嫻微微皺眉,這樣的行軍方式,她來之時所想的切斷糧草之事就無從下手了,就算她五鼎的實力再強,被這樣的隊伍包圍起來,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看來攝政王是做好了萬全準備,難怪肯將金火城拱手相讓,畢竟若是濟年城失守,金火城也唾手可得
十天,濟年城還能堅持這麼久嗎,她到底該怎麼辦,冷嫻斜倚在樹上陷入沉思,還沒做出決定,遠遠地便傳來一陣洶湧的力量,念域傳來的衝擊感讓她腦子嗡嗡作響,緊接著便是一股香氣,倒十分清雅,像是花香
這樣的實力除了用了祭祀之後的攝政王,她再想不到第二個人,花香,這種熟悉的味道讓她倉皇奔逃,隻想快點離這裏遠一點,不要在身上沾染同樣的味道,不要被發現,不要被找到
她害怕了,那味道幽冷,那力量暗湧,那不是人間大陸該有的東西,一個祭祀,這樣的祭祀方法從何而來,是誰的記載,誰的傳授,如果不是那十幾萬人,是她的血落入那個祭壇,現在會是什麼樣,她想都不敢想,她隻是本能的想躲,想逃開那個能將一切吞噬的人
悄悄的跟在攝政王軍隊的後麵,冷嫻盤算著他們的人數與糧草,流煙姐既然已經求援,濟年城現在必定被圍的水泄不通,瓔卉打金火城帶走了城中一半有餘的人馬,守軍現在不足八萬,還有很多是年僅十五六歲的新兵,從戰鬥力和經驗來看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攝政王這些年的兵力主要來源是人族的貴族學院與凡澤學院,五行實力與戰鬥素養都不是他們手下那些一般窮人家飯都吃不起的孩子能比的,她邊走邊在心裏打小算盤,看來和黑龍族一樣,他們一早就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多年積蓄,豈是他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天真孩子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