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3)

門外的陽光很刺眼,刺眼的讓我有一陣陣的眩暈。因為我的吩咐,整個莊家花園裏一個人也沒有,園丁、花童、侍從、仆人統統避得沒有影了。隻剩我的影子寂寥的跟在我的身後,和我一般,低了頭。茫然混沌間我腳下一個不經意,平白的絆了自己,差點就是一跤要跌倒,慌忙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槐楊樹幹,紮得一手生疼,冒了一頭冷汗總算是緩過神來了。

我回房取了車鑰匙和手袋,抓了件風衣披上,出門去。我臉色不豫,莊園內的一眾下人看都不敢看我,更別提是來跟我說些什麼。隻有福慶猶猶豫豫的問了句:“太太,您去哪裏?叫付婷小姐來陪著吧?”我不理她,發動車子就走。

回施家,這是我腦子裏唯一閃過的念頭,莊園之內,恐怕我根本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施家大宅的雕花鐵門緊緊地關閉著,隱隱透著一股森冷的肅殺。父親過世之後,我已許久不曾回到這裏,我按下門鈴,侯了半天裏頭才有些響動,中門依然緊閉,隻在小門處稍稍開了些許,探出一個腦袋,警惕的看著我,好半天才難以置信的喊,“大小姐,是您回來了?”說著趕忙朝裏麵喊,“快開門,是大小姐!”我認得他,是施家的老司機李叔。

我點點頭,“李叔,是我。怎麼是你來應門?大哥在嗎?”

他支支吾吾的道:“家裏人事上大少爺調整了一下,減掉了不少人手。大少爺這兩天都沒出去過,一直在,大小姐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我將車匙交給李叔,自己走進去。內室突如其來的昏暗將我不得不閉了閉眼,好容易適應了光線,一眼便看見大哥獨自坐在偏廳吧台前自斟自飲,有些淩亂的衣裳,散亂的發絲,消瘦的身影,直看得我鼻頭發酸,生就割舍不掉的血緣在我身體內奔騰。我輕輕在他身前站定,喚了一聲,“哥哥。”

他猛地怔了一下,僵硬的抬頭看我,那迷離眼神俱是難以置信。許久才掛上一抹幾乎嘲諷的笑容,“不敢當。莊太太今天是來轉告我施氏即將易主,從此之後香江之內在沒有人能與莊家以較高低的喜訊嗎?哼哼,想不到我施家的一對兒女就這麼輕輕鬆鬆背棄家門了。他施逸華還算是高價轉讓,你施蘊茹隻怕早就是迫不及待,將股份拱手送給姓莊的了吧?嗬,我忘記了,你也是姓莊的!”

我被大哥怪聲怪氣的語調打了個措手不及,這番背棄家門的指控更是讓我百口莫辯,呆呆的立在當場作不得聲。耳邊的聲音卻漸次高昂,“我告訴你,你回去告訴莊恒,隻要有我施逸輝一口氣在,他莊恒想要順順當當的入主施氏就絕不可能。就算他手裏有你和施逸華的股份,成了第一大股東,我手上的這一份也不少,大不了大家拚個魚死網破,看看是誰虧得大!”

“哥哥!”我回神皺眉斷喝了一聲,“我來這裏不是送上門討著你罵的。我才從廣州出差回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大哥一聽,甩了手上的酒杯,站起身來,錮住我的手臂,大力搖晃著的咆哮,“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是吧?我告訴你,你的好丈夫處心積慮的要吞並施家。兩年前就開始設下個發展科技產業的陷阱引得逸華往下跳,心甘情願的做了個打工仔。這陣子把個股價弄得風雨飄搖,使得我們隻能不停的拋空莊氏,暗地裏他早就派你兒子搭通了天地線,所有施家與莊家在內地相爭的大項目,統統都落到了他的手裏。莊氏股價一升,銀行逼倉,莊氏的所有流動資金都去用了平倉,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出消息私下吸納所有遊散的施家股份,商場上那起子高拜低猜的,還不紛紛轉讓手中的零散份額,成全了他莊恒一統施家的計劃。好手段,好計謀!爸媽若還在世,看見你跟施逸華這麼糟蹋施家,隻怕也要背過氣去了。”

我感覺不到一點大哥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這一切的一切,怎麼聽都像是莊恒設下的一個又一個局,果真如此嗎?他真的在幾年前就開始謀劃這一切嗎?那這些年來,我們的從頭再來,我們的和好如初,我們的水乳交融,我們的眷眷情深有都算是什麼?抑或在他眼中,從我嫁給他起,我就應該隻是他莊恒的妻子,甚至是他實現吞並施家,一統香江的武器?我不寒而栗,堪堪跌坐在吧台邊的沙發裏,做聲不得。多少年了,我隻道放任他關照駱清玨母女已是我需要容忍的極限,可突然之間,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告訴我,與我同床共枕,對我近乎無微不至,毫無保留的縱容著的丈夫,真正心心念念記掛著的是我的家族股份,家族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