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被推開,手中的槍響了一聲,巨大的衝擊使得柳浣後退。同時賀清遠把她推開的力道讓她根本站不起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跌倒在地上,耳邊是砰砰的槍聲。柳浣被驚了一下捂著耳朵驚叫。
賀清遠拾起地上的槍連發幾槍,聽見槍聲,家明和另外一個人也趕了過來,迅速抽出槍對著車上的人就是一槍,得到援助,賀清遠才跑到舒洛麵前,一把把她抱在懷裏掩在石凳後麵蹲著,舒洛在他懷裏低頭渾身顫抖。
這邊的槍聲驚動了醫院的人,不少人出來觀看,家明帶著人靠近車邊,車上的人已經被打死,回頭看了一眼隱在樹蔭後麵的人,聽見哨子聲,連忙跳上車開著離開。巡捕房的人聞聲趕來,留下一些人疏散人群處理後事,其餘得到人追著離開的車。
“沒事了,不怕。”安慰著懷裏的人,看著離去的車,賀清遠連忙把槍藏起來,手一動,便皺了皺眉。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舒洛喃喃自語搖頭,拉著賀清遠的手臂急切又驚惶的說道“我…我不是真的想要殺你。”淚水從眼中流下。
賀清遠低下頭,吻著落下的淚珠低聲道“我不在乎,真的,我是自願的。”若是這樣她能夠放下仇恨,那麼,他願意說謊。
一切來得太突然,舒洛一時恍惚不過來,竟然忘記了掙紮,任心裏恨著的人吻掉如雨而下的淚珠。
“小姐…”紫萍跑了過來,手裏的藥不知道被她丟到哪去了,聽見槍聲,她被嚇住了,跑出來尋人。
舒洛被驚醒,這才意識到她如今偎依在賀清遠懷裏,臉上是柔軟的吻,意識回籠的時候,一把推開賀清遠站起來,看著仰躺在地上麵色蒼白的人,目光落在腳下染濕了泥土的鮮血,胃裏一片翻騰,捂著嘴蹲在地上把中午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鼻子裏充斥著血腥的氣味,讓舒洛停不下來,肚子被吐空了還是覺得難受。
賀清遠肩部受了傷,在地上掙紮了一下想要靠近,紫萍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擋在舒洛麵前怒目瞪他,厲聲道“你先幹什麼?”
“你怎麼了?”賀清遠不理會紫萍的目光,走近,小心翼翼的詢問。
目光落在賀清遠被血染濕的肩部,紫萍哼了一聲“不要以為救了小姐就能夠抵消一切。”說著取出手絹幫舒洛擦擦嘴角扶著她站起來。
吐了一陣,舒洛覺得緩了過來,抬眼看著賀清遠,她沒想到,她真的下了手,頓時覺得內疚“你…去醫院吧!”
“小姐。”紫萍氣得跺腳,她不知這一槍是舒洛打的,不知道舒洛心中的愧疚,以為她原諒了賀清遠,不由氣憤道“他那樣對你,就算她今天救了你也不可原諒。”
“紫萍,那一槍,是我打的。”舒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這樣,算兩清了嗎?她在自己的左手腕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傷痕,現在,親手在他的肩上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傷痕。
“怎麼會…”紫萍似乎被嚇住了,看看舒洛,又看看賀清遠臉色一白“難道那槍聲是小姐你…”賀清遠剛想解釋,卻見舒洛點了點頭,看著賀清遠的目光帶著不忍,觸及到他的目光似被燙了一下,連忙收回。
舒洛坐在病房外,急診上亮著燈,舒洛低著頭看著手腕的傷痕不知道在想什麼。紫萍倒了杯開水過來,試了試溫度放在一旁冷著,沉默的坐在舒洛身邊不去打擾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家明匆匆趕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收回視線,像是自言自語道“不要在這裏貓哭耗子假好心,這些天來,你害得我家公子還不夠嗎?現在又派人來暗殺。”
暗殺?舒洛怔了一下抬頭不解的看著家明,家明偏開臉不看舒洛,隻是說道“因為你,公子受了多少苦,還有小姐,至今下落不明,你仗著公子對你的心意肆無忌憚的傷害他,現在,你連孩子都不放過。”接收到家明怨恨的目光,舒洛僵了一下,手護在肚子上,隨著動作的終止,舒洛才驚醒,她對這個孩子,竟然心存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