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射雕傳09(1 / 3)

第九章

那少女道:“什麼事,姊夫那樣神通廣大,怎麼會給絆住?”

馬鈞道:“那是從一本叫九陰真經的書說起。”簡略的說了黃藥師怎麼奪得了九陰真經,怎麼發誓不創出上部不下島,怎麼被偷書以至於再也下不來,隻是隱瞞了他姊姊死去的消息。

那少女道:“嗯,姊夫竟然給自己絆住了手腳,嘻嘻。”突然道:“然則姊姊為什麼不理我?倘若她不是忘了我,難道她……”突然僵住了,臉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嘴唇微微顫抖,顯然是想到了噩耗。

馬鈞苦笑,是繼續欺騙還是告訴她?一遲疑間,那少女何等聰明,立刻便已知道,身子晃了晃,站起身來,道:“我失陪了。”即使如此情況下,她還能說出客氣的話,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走入內間,不再出來。

馬鈞沒有聽到哭聲,料想這姑娘十分倔強,不肯讓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樣,歎了口氣,估計自己想睡客房是沒戲了,就在客廳裏忍一晚上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馬鈞隻感到一陣腰酸背痛,開玩笑,在硬木椅子上忍一宿,你當是好受的嗎?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隻見窗邊一張小幾上,擺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碗香氣撲鼻的小米粥和兩隻粽子。

馬鈞臉上一紅,昨天給人家帶來了噩耗,今天還要接受款待,真是不好意思,不過這姑娘真了不起,雖然傷心痛苦,也不過一晚,第二天待客卻無簡慢之處,顯然十分堅強。她小小年紀獨居在此,雖然有奇門遁甲輔助,可也是十分艱難的事,能安排的井井有條,可見她超人之處。

吃了早飯,來到庭院之中,隻見那少女一個人在庭院中練掌,掌法精妙,身影好似穿花蝴蝶,姿態曼妙,隻是用力太過,漸漸偏於散亂,顯然是心緒不寧之故。

馬鈞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那少女知道有人,收掌停下,走了過來,眼見她雙頰潮紅,喘氣聲音甚是急促,顯然頗為疲累。

馬鈞道:“姑娘,你……”似乎問她情緒不大合適,眼見她的神態肯定沒有緩過來,那也不能再勾起她的傷心事,吭哧了幾下,說出一句不著四六的話來,“你沒練過內功吧?”

那少女“嗯?”了一聲,顯然心思被扯開了,道:“我沒有學過。”

馬鈞見她似乎有興趣,連忙道:“不學內功,掌法再精妙畢竟威力不強,而且容易疲勞,姑娘有興趣嗎?”

那少女低下頭,道:“你肯教我嗎?”

馬鈞連忙道:“求之不得,那是我的榮幸!”

那少女橫了他一眼,道:“你這人真怪,那又有什麼求之不得?”頓了一頓,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一片好心。我姊姊……我姊姊她是被人害死的麼?”

馬鈞搖了搖頭,道:“難產。”

那少女輕輕一歎,眼圈又紅了,道:“那我連給姊姊報仇,也不成了。你……你願意傳我武功,我拜你為師……”說著翩翩下拜。

馬鈞連忙扶起,道:“那可不必啦,我說過要跟你學奇門遁甲之術,你教我這個,我教你武功,咱們誰也不必叫誰師父。”

那少女道:“你考慮的真周到。”

馬鈞鬆了一口氣,道:“我先傳你內功吧,奇門遁甲之術,慢慢學也不遲。”當下傳了她一些內功的基本口訣心法。他知道練必然內功心思空明,少思少慮,或許便能排除憂愁。

馬鈞在這小屋之中住了下來,將玄門內功加上少許的九陰真經一並傳授。開始幾天,馬鈞怕她憂思過甚,內息容易走岔,一直在旁邊護法,漸漸的那少女調整過來,便即平和。

那少女真是一等一的天資,修習武功一學即會,一會即精。閑暇時跟馬鈞討論其他學問,竟然無所不會,雖然礙於年齡,並不能每樣都有極深的造詣,反正足夠馬鈞這半吊子頂禮膜拜了。馬鈞學了一點奇門遁甲的入門知識,已然頭大如鬥,道:“這樣功夫我怕是學不會了,將來有疑問再向你請教好了。”

那少女嗔道:“你不認真學,到得用時,我哪能時時在你身邊?”

馬鈞心中道:那可不一定,將來怎知你不會在我身邊?但是這女孩兒年紀還小,情竇未開,跟她說笑也是不懂,便也不提。

過了幾月,馬鈞又傳了她一門淩波微步,他覺得有什麼就該給這少女什麼,所以武功都撿最好的教授,隻是他的拳腳太過剛猛,不合少女的家數,輕功自然無妨。眼見那少女使出淩波微步,翩若遊龍,宛若驚鴻,勝過他自己萬倍,不由暗暗感歎,淩波仙子,果然要是個傾城佳人才對。

馬鈞學了幾個月的奇門遁甲,不見得怎麼進步,那少女自己也沒學透,道:“有些道理我還要再想,怕教錯了你,可對不住你的功夫啦。”

馬鈞心道就怕將來沒有借口找你,一疊聲道:“你慢慢考慮,十年二十年都好,我到時候找你,你再慢慢教我不遲。”

那少女低聲道:“十年?二十年?不嫌太晚了嗎?”馬鈞大樂,然而眼見那少女說這話時天真無邪,沒半分別的心思,多半自己自作多情,歎了口氣。

那少女沒有東西可以教馬鈞,心下甚是歉意,當下便教他吹笛。馬鈞前世倒是學了三個月的西洋長笛,雖然毫不相幹,但也算有音樂基礎,這一回沒費多大的勁,便即學會,順便跟那少女談了談現代樂理以及五線譜之類,雖然粗淺得很,那少女也十分感興趣。

忽忽過了一年多,馬鈞賴在少女家,越住越是歡樂,端得樂不思蜀。那少女也漸漸覺得馬鈞好似家中的一份子,留在身邊沒什麼不對。隻是兩小無猜--反正那少女無猜,也沒什麼進展。馬鈞也不著急,總覺得日子長得很,慢慢來也不遲。

這一天馬鈞上街,幫著那少女采買衣食用品,突然看到遠遠的一個人很是麵熟,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是武三通,段皇爺身邊的禦林軍總管,現在一燈大師的弟子。

他正想是不是招呼一下,突然身後伸過一隻手來,按住他口鼻,把他拽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裏。以馬鈞現在的武功,能不聲不響的把他製住的有幾個人?再加上他隨即聞到一股燒雞的味道,當下也不掙紮,任由那人把他拖走。

那人放開了他,道:“好險好險。”

馬鈞嘿了一聲,行禮道:“徒兒叩見師父。”原來這個人正是北丐洪七公。

洪七公手中拿著一隻鴨腿,指著他道:“你在江南幹什麼?”

馬鈞道臉色一紅,心道泡在女孩子家的事可不能叫他知道,便道:“胡亂走走,就走過來了。”

洪七公道:“為什麼偏偏到江南來,去去去,往北走不好嗎?”

馬鈞道:“江南風景好,又有美食,為什麼不來?”

洪七公道:“美食也不見得有什麼好……不過是些“清湯火方“、“鴨包魚翅“、“鬆鼠桂魚“、“西瓜雞“、“鹽水鴨“、“西湖醋魚“、“生爆蟮片“、“東坡肉“、“龍井蝦仁“、“幹炸響鈴“……有什麼好了?”說著咽了一口吐沫,又道:“老叫花不管你這麼多,現在了可給我到北方去玩玩,要麼就去西邊玩玩,總而言之,明天要讓我在城裏見到你,哪裏看見你就揍你一頓。”

馬鈞道:“那為什麼?”

洪七公道:“你聽師父的話不聽?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馬鈞細一思索,道:“不是我不聽你老的話,可是你不說清楚,我要是在別的地方也遇到某個熟人,一不小心壞了事,豈不更糟糕?”他想起自己要跟武三通打招呼,才被洪七公抓來,又有什麼“好險好險“之語,多半與此有關,所以出言一試。

洪七公拿起吃剩下的鴨骨頭往他腦袋上一敲,道:“小子鬼心眼太多。唉,不說清楚,怕你自作聰明,又要誤了大事。”頓了頓道“總而言之,你若見到武三通或者段皇爺手下的哪個人,立刻遠走高飛,別讓他們堵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