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車上居然隨時帶著女人的衣服。蘇笑枚對他的鄙視又增添幾分:“我狼狽是拜誰所賜?還不是你!我對你那套不知多少個女人穿過的衣服毫無興趣,拜托你趕緊捧著你那三百塊從我眼前消失!”她邊說邊拉開包,那三百塊卻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怎麼也找不見。她索性拿出自己的錢包,手指撥弄著各種麵值的鈔票,數完後發現總共隻有兩百來塊。

男人瞥著她的錢包,手指不慌不忙地輕叩車門,嘴角是一抹淺笑:“洗衣費而已,聊表我的歉意。錢隻是一種工具,安心用,跟錢較勁隻會顯得你不夠自信。”

蘇笑枚又窘又生氣,正欲反駁,陳文昊竟從剛剛那個女孩離去的方向跑過來,看到她詫異道:“笑枚?”

看到陳文昊,蘇笑枚隻覺得自己滿腔的憤怒和委屈再也忍受不住,帶著哭腔喊了聲你怎麼才來啊。陳文昊對她卻沒表現出過多的熱情和驚喜,他的目光隻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便很快移到那個蘭博基尼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眼睛在兩人身上巡視了片刻,低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男朋友……”

蘇笑枚滿腦子都是三百塊,沒注意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急火火地問陳文昊,“帶錢了沒,借我三百,不,一百就行。”

“小妹,我剛剛說了,別跟錢較勁,跟錢較勁隻會顯得你不夠自信。另外……”男人頓了頓,眼睛掃過陳文昊,涼涼地說,“我覺得,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這個男人都給不了你任何幫助!”

小妹?這是在叫她嗎?她什麼時候跟他熟稔到哥哥妹妹這麼肉麻的地步了?蘇笑枚還來不及反駁,他已經關上車窗,揚長而去。蘇笑枚惱怒,覺得自己今天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徹頭徹尾地羞辱了,再看看從頭至尾沒有發出過聲音的陳文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老年癡呆了?讓你拿點錢怎麼就跟得了少兒麻痹症似的,半天也掏不出來!”

“我……沒帶錢。”

陳文昊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蘭博基尼離去的方向,蘇笑枚問:“你認識他?”

陳文昊立刻搖頭,笑道:“隻是覺得這個人囂張得過分了。笑枚,你怎麼跑這來了?”

蘇笑枚嘴巴一撇:“離家出走,不行啊?”

“離家出走?”陳文昊聲音揚得老高,語氣裏透著不耐,“你多大了還搞這種小孩子把戲?這樣一個人冒冒失失跑到這裏,你父母該多著急!”

“著急?哼!”蘇笑枚冷笑,“我爸現在心裏壓根就沒我這個女兒,我就算是暴屍街頭他也不會皺下眉頭。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陳文昊皺眉:“那你媽呢?你連媽也不要了?別任性耍孩子脾氣。”

蘇笑枚自然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不過是一時意氣而已,但此刻她隻想任性,隻想發泄:“文昊,你能不能體諒體諒我現在的心情?我在那輛四處透風,到處汙漬的破車裏顛簸幾個小時又在這活人見不到一個的路邊枯坐良久不是為了聽你說我任性,說我孩子氣的。你的女朋友現在心情不好,她受委屈了,她長途跋涉地來投奔你,是希望能得到你溫暖的安慰。你呢?你能不能不論什麼事情都站在她這邊,無條件地做她的避風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