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天際唯冒出一道亮光,照整個天空泛起魚肚色的白,忽響起敲門聲的敲門聲讓錦鯉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子,用絲被包住耳朵,繼續睡去。
門外傳來銘鸞焦急的聲音:“錦鯉姑娘,若再不起來洗漱,就要來不及了啊!”
錦鯉無動於衷,繼續呼呼大睡,昨天一天置備藥肆可是累死了。
“錦鯉姑娘!!”銘鸞不好推門進去,隻好拚命的敲著門。
“哎呀……好煩……”錦鯉在床上又翻了幾個身,敲門聲漸弱,她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良久,那該死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她惱羞成怒,一下子坐了起來,氣急敗壞地衝門外喊道:“誰啊?”這大清早的。
淺溪淡淡的聲音從門縫裏飄了進來,和著那淡淡的檀木香氣:“鯉兒,這一路上可是沒有諳肴閣這等的美食的,快些起來挑糕點帶上,若再不起來……”
說到這兒,他忽然停頓了一下,錦鯉睡意未消,正犯著迷糊,揉眼問道:“什麼?什麼糕點……”
“糕點?!”頓時清醒過來,她手忙腳亂地換了衣服,不慎撞到床腳,“嘶……”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來。
聽著屋內一陣乒乒乓乓,淺溪掩不住笑意,但很快便對銘鸞吩咐道:“你同我們一起去。”
“是。”他行禮道,“車馬已備好。”
“準備一些可久存的糕點帶上。”
銘鸞答應一聲就下去了。
一切就緒,三人到馬車前,兩匹馬並行拉車,鬃毛色澤亮麗,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好馬。
“淺溪淺溪,糕點呢?”錦鯉扯住淺溪的一個衣袖,用眼神告訴他,糕點呢?說好的糕點呢?!!
淺溪沒有說話,一旁的銘鸞倒是替他回答了:“錦鯉姑娘,糕點已準備好了。”
“哦,那就好。”她安心坐上車,睡意很快又襲來,一路顛簸都不知曉了。
睡夢中好像有打殺聲,錦鯉暗忖,真是個不好的夢呢,但變換了下姿勢,又沉沉睡去。
醒來已經烈日當頭,馬車在一處小客棧前停下,三人下了馬車,入眼的是一片荒蕪,說荒蕪不如說淒涼,跟扶桑城完全無法相比,整個地方都是灰色調,人們穿著褪了色的粗布衣,房屋住宅更都是不堪入目的舊顏,就連夏風拂過都帶著些許秋風的蕭瑟。
“這是……”錦鯉忍不住說出口來,她與淺溪一路,也經過了一些小國,從不見這般滄桑。
“暮裏,南淩最為貧窮的幾處之一。”淺溪目光深邃,望向遠處,看到的仿佛穿透這些破敗的房屋,到更加遙遠的地方。
據銘鸞和淺溪後來說的,錦鯉大概了解了些:南淩本來就是大國,所及之出自然不會處處繁榮,比如暮裏,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雖說是去西奴必經之地,可哪怕年年都有補助,也是供不應求,久而久之,帝君也就棄了這些無用的小卒,才造成現在這景象。
大多數人選擇去別的地方,一生顛沛流離,不願離開或是沒有能力離開的人,也隻好在這兒勉強維持生計。
剛下馬車,就有各種目光無遮無攔地投射過來,在這兒休息,一個衣著似乞丐的孩子走過來,黑黑瘦瘦的,說是黑,不如說是髒——汙垢已經蓋住了五官,像是個男孩子,隻留一雙晶亮的眼睛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