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老夫助你一臂。諸孩兒,為師有事,要出去一段時間。汝等在此好生練習造化之法,若是在這混沌山沒了感悟,自行下山雲遊也好,為師這次怕是短時間內回不來了。”
老者一撚胡子。
“汝等皆為孤兒,師徒數載,未曾賜你等姓名。今日了卻心願。”
眾牧童一聽,紛紛下跪,頭抵在地上。
“謹遵師父。”
“四徒兒,心之所處,不為旁悅,文自在心,賜你文彥。”
那之前騎牛的牧童當下叩拜。
“謝師傅賜名。”
老者轉向另一個牧童,道。
“二徒兒,你,就叫梟琊吧。”
不想那牧童思索一會兒道:“梟,終究不過宵小之輩,為人不齒,我不,我要叫——帝琊。”
老者嗬嗬一笑,搖了搖頭。
“準。”
“謝師父。”
“大徒兒,你為人剛正不阿,一如青山,賜你山字,名浩山,好生守護你的弟弟妹妹。”
“謝師父。”
“五徒兒,老夫……賜你芷水二字。望你一生心如芷水波瀾不驚。”
“徒兒謝謝師父。”
“至於你,三徒兒,夫身上百般仙學,你卻隻對禦風有感,老夫但賜徐字,望你好生體會,庶字加身,你就叫徐庶好了。”
“謝師父。”
老者看著跪拜在地的孩童,心裏似乎略有甜意,嗬嗬一笑。
腳下祥雲凝聚,升至半空之中。
帝琊壯著膽子問道。
“師父,何日再見。”
長空之中,一道驚鴻,山水之間,幾個字飄飄傳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時光飛逝,轉眼過了三年。
帝琊手握一柄鏽劍,橫劈直刺,若有劍道高手在場,必然發現,帝琊的劍道劍劍毒辣,開闔之間,似有無盡血意,招招力求致人死地。
氣息內斂,鏽劍收於腰間,帝琊冷笑一聲,向浩山等人拱手。
“大哥,諸位師弟,我帝琊自覺劍法有成,今日便下山而去。”說罷,便不再理會眾人目光,功法運至,橫渡無盡江水消失天地間。
又過一年,四徒文彥也騎牛雲遊而去。
又一年,小師妹手持蓮蓬,也渡水下山而去。
再一年,浩山像徐庶拱手。
“師傅當年托我招呼好師弟,是我不力。如今師父久久不歸,諸位師弟師妹也已下山雲遊,今日,我亦決定下山,三弟,告辭,好生照料自己。”
如此,山上便隻剩下徐庶一人,每日練習腳法,不敢懈怠,又過了一年。
這一日,徐庶暗運腳步,靈氣入體,忽的人一模糊,圍著千年柳樹,竟幻化而出千百人影。
這千百人同時一歎,呆望天邊。
“罷了,師父已去七年,我也苦練了七年,始終差那一線,終究無法飛起,懸浮天地之間。卻練出這般幻化分身的本事,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裏再無兄弟,看來,我也該下山遊曆了。”
最後看了一眼這天水,這柳樹,這些水牛,徐庶歎息一聲,邁開步伐,橫水飛渡,踏水無痕,消失在水平線間。
至此,五人,大哥浩山,二哥帝琊,老三徐庶,老四文彥,以及小師妹芷水紛紛下山遊曆,山水之間再無人際。
徐庶橫渡至岸邊,望著下山的道路,躊躇滿誌。
前麵是吉是凶難料,是福是禍不知,命運究竟如何擺布,他亦無從知曉。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亦不知道,宿命的輪回早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經開始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