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縣令的衙門和後院住宅的地方聯通的,可全安縣特殊,中間一道門不知什麼原因給封死了。
她沒辦法,每次應卯隻能從後院繞一圈,繞到前麵的衙門去。
昨天她新來沒注意,今天仔細一看發現對門也是個大宅子。
隻是這宅子也破,比縣令家的後院還破。兩邊房子就像比破舊似的,真是誰也不比誰差。
而且對麵那麼大個宅子,居然做得極為簡陋,不誇張地說像是蓋的大茅草棚子一樣,綿延占了小半條街。
“這家人什麼愛好,有錢占這麼大一塊地,沒錢把房子做好點嗎?”她小聲說著,一抬眼正看到對麵大門敞開著,一個穿著毛坎肩的老爺子正坐在院子裏喝茶。
老爺子長得像彌勒佛似的和藹,這會兒正笑眯眯地看著她說道:“縣令大人對老朽家有什麼意見,要不進來說說。”
“沒有,沒有,您慢慢喝,我去前麵點卯了。”
她轉身要走,卻不想身後被一麵牆擋住了。一個碩高的人影站在她麵前,故意不讓路一般,她往左那人跟著往左,她往右那人跟著往右,成心是擋住了她的去路。
“進去喝杯茶吧,前麵那點破事,你越晚去越好。”人牆傳來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江十卿的身子不由一震,這聲音莫名有點熟悉。
她抬頭望去,擋著她的是個年青的獵戶,他穿著和裏麵老爺子差不多的皮坎肩。但他的長相並不像一般獵戶那樣魁梧彪悍,他身形纖細碩長,像獵豹似的充滿力量。
皮膚是健康小麥色,劍眉英目,除了眼神有些冷以外,說起來都算很英俊了。
江十卿不由多看了幾眼,心裏暗暗想著,長得這麼好看,不會和阿一、二寶一樣嗎?
想著,她心裏對這男人多生出了幾份親切感。隻是他臉色一直冷冷的,腰上還別著把駭人的鋒利獵刀,讓人不由又對他生出幾份畏懼。
她心情有點矛盾,雖然覺得他有幾分親切感,又不想靠著男人太近。
於是她繞過眼前這個男人,向破舊宅子裏走去。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她說話間,走到老爺子的茶桌旁。
那男人也跟著進來,隻是並沒過來而是斜插著向屋角方向走去。
老爺子笑容可掬地邀著她坐下,倒了一杯茶與她。
她道謝端起茶杯,眼睛卻忍不住望向那男子的方向。
那男子並不看他們,自顧自地做著事,他拿了塊磨刀石出來澆了水,抽出腰上掛的獵刀磨得霍霍作響。
“縣令大人,小縣令……”老爺子笑眯眯叫了半天,她這才回過神,回頭歉意看著老爺子。
她不由紅了臉說道:“您說什麼,我聽著呢。”
“我啊,……”老爺子笑眯眯地本想說什麼,又打住了,他笑著瞧了那男子一眼,問道,“小縣令大人,一直瞧著我那徒弟,可是對他有什麼意……見。”
老爺子說話老是曖昧地亂停頓,搞得江十卿一張白皙的嫩臉紅了又紅。
她這麼瞧著那男子確實不是個事,隻是她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大約是對那人好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