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吃完飯,江十卿被帶到一間房間裏休息。

鄉裏條件差,房屋好點的也就是四麵土牆上蓋著茅草。

老獵人家裏窮就一間土房,其餘都是茅草屋。獵人大叔說,這房子透風平時還用來放糧。

江十卿四下看了一圈,土房裏基本空著,角落裏還能看到幾根稻草。

她撿起地上的稻草,憂心地說道:“這冬天怎麼過啊,都沒有儲糧。”

“鄉裏的聘禮一般是糧食。”

全安縣這麼窮,賣兒賣女這種事很尋常,江十卿想說點什麼一時又說不出。

身為縣太爺她能做什麼?她不征稅,上麵馬上會派個更狠的人下來征,她眼前可以拿出些東西點當了,讓老獵人家熬過冬,可全安縣多少這樣的人家,就憑她救得過來嗎?

她隱約察覺到,以全安縣的狀況來年很容易會鬧饑荒,她得做點什麼阻止災難的發生。

曾經她當這個縣令隻為了混口飯吃,不被餓死。可身處到這個位置後,她感覺到責任的重量。

她沒有太大的抱負,最少她在任一天不能讓這裏的人餓著。

“別想了,先睡吧。”戊雲璽吹了油燈,窗外天色已經全黑了,一彎月亮掛在天上撒著銀輝。

夜裏有些冷,老獵人把家裏最新的一床被子拿給了他們。

“等等……”回神發現自己現狀的江十卿,瞪大眼睛看著正在脫衣的戊雲璽,她驚恐地問道,“你,你不會又要和我睡一床吧。”

“不然呢?”他打著哈欠拉開被子。

山裏條件差,哪有那麼多房間給他們住。在老獵人看來,他們倆個大男人住一間房子不是正常的嗎?住兩間才奇怪了。

但江十卿初以為戊雲璽是要和老獵人住一屋的,用過飯後老獵人的老婆不是去他女兒房間準備嫁妝了嗎?

這兩個獵人不是喝著酒相談甚歡嗎,怎麼突然跑到這個屋裏睡,怎麼想都覺得戊雲璽像個斷袖,居心不良。

“你剛才沒看見嗎?他們把主屋讓出來了,老頭兒今晚就睡在地上。怎麼著,小縣令你是嫌棄我,想讓我和老頭去地上擠擠?”他抱著手閑閑看著她,那眼神,大有你敢說錯一句試試的可怕氣勢。

江十卿很有求生欲地說道:“不是,不過你一身酒味熏得慌。”

“我也沒喝多少吧。”他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老獵人家的酒釀得不純,確實不那麼好聞。

“行了,別廢話了,明天還要去山裏,睡吧。”

他話是這麼說,但江十卿根本不敢睡,老獵人家裏床板很小,被子雖是算新但隻有一床。

這讓她怎麼睡,昨天戊雲璽還在那裏懷疑她身上的氣味,現在會馬上穿幫吧。

戊雲璽瞧她扭捏了半天不肯睡,隻得無奈地說道:“你就那麼嫌棄我?行了,我再去找床被子。”

他說著重新披上坎肩找老獵人拿被子。

沒一會兒他抱了床被子進來倒頭睡了,被子裏還嘀咕了一句:“一個大男人還真扭捏。”

江十卿猶豫了一會兒,從床角爬了進去拉開了另一床被子合衣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