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全安縣換成江十卿當縣令,蔣師爺還是第一次進到這間書房裏。
一晃幾年,縣衙裏都落敗了。
原來多氣派的宅子被幾代縣令耗下來已經破破爛爛不成樣子,桌上大燭台空著,旁邊放著一盞發黑的油燈。
這油燈的光亮比不得蠟燭,在豆黃的油燈下站遠點連臉都看不清。
蔣師爺身後拎著個沉重的包袱,小心地擱在桌上負手說道:“大人,您笑納。”
江十卿故作不知,問道:“什麼東西?”
“小的知道縣令大人剛過來,手頭有些緊。我前些年是賺了點錢,不過這些年沒得營生花了大半,就剩下這麼些了,我全孝敬給大人您了。”蔣師爺恭敬說著,彎著腰頭都不敢抬起來。
江十卿眯著眼睛看著桌上的黑色包袱,瞧起來那包袱不太重,最多十斤左右。
如果裏麵真是銀子的話,大概就是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江遁一看了一眼,上前打開了包袱,不想露出一角看到的卻是黃色的。
是金子!
江十卿心裏暗驚,這老油條的師爺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黃金,比她預想的多出了十倍有餘。
“蔣師爺,我這不是和你開玩笑嘛,你還當真了。”江十卿說著,讓兒子把金子退還了回去。”
蔣師爺又給他推了回來。
兩人推來推去推了十幾個來回,最終江十卿隻收了他十兩黃金。
蔣師爺從宅子裏出來時心裏更懸了,這小白臉縣令若真把他的金子全拿了,那他師爺的位子就穩了。
隻收十兩黃金是個什麼意思,他還真沒想明白。
其實江十卿也沒明白江遁一的用意,這個少年一向老成,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意義。
可當江十卿和二寶眼巴巴看著他等答案時,他卻隻是收了金子平淡地說道:“你不是怕老板娘嗎,這十兩金子給她足夠了。”
“不會吧,就因為這事也勞得動你親自開口。”別說江十卿了,江二寶第一個就不信了。
但不管怎麼問他就是不說,二人也沒辦法隻好作罷。
“這全安縣的水還真深,一個師爺就能拿出一百兩黃金來。”
“可不是,不過我比較奇怪的是那個張保到底有什麼背景,一個捕頭就想控製縣太爺。”
江十卿和江二寶兩人疑惑想了半天,一時也得不到答案。
總覺得張保背後應該還有什麼人撐腰才對。
隔天,蔣師爺依舊是聽縣太爺的站在衙門口招捕快,這是份閑值基本就是曬曬太陽空等。
當然了,偶爾也有那麼幾個有意向的也會偷偷給他塞點好處,問問他這份工作到底能不能接。
原先,蔣師爺都偷摸說讓他們算了,後來叫縣令的小公子江遁一發現了,他這才沒辦法向著縣令這邊說道:隻要不怕張保,就可以試試。
外麵的人得了信,跑來看告示的就更多了。
可沒想到,當天晚上蔣師爺回家的時候就叫人用麻布袋蒙著頭打了一頓。
打人的那幫人打完就走了,沒注意後來跟來一個少年將一塊捕快的腰牌丟在蔣師爺的腳邊。
隔天,蔣師爺頂著一張被打腫的臉跑到江十卿跟前哭訴:“大人,求求你主持公道,我叫張保給打了,他還偷光了我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