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小心思還是不偏不倚的。最少她這麼問自是已默認,她的親孫子沒贏。
何薄言早已冷透的眸子在那兩人之間轉動了一下。
他冷笑著說道:“如墨公子是謙讓了,徒弟,你不認輸嗎?”
江十卿這會兒才從美色中回神,不是吧,美人公子壞了她的好事。
她本來有機會借著這個賭約要求回去的。
不過願賭服輸,緋如墨剛才那兩箭淩厲,確實勝她一籌。
“我認輸。”
她說著向緋如墨抱拳行禮,眾人見比賽結果還算人人滿意都鬆了一口氣。
“都過來喝口茶吧,都比半天了。”老太太招呼他們過來。
一群人走到旁邊的小亭子裏喝茶。
江十卿坐在最末道,端起了茶才喝了一口。
老太太突然問道:“你們賭的彩頭是什麼?”
老太太慈眉善目,一雙眼睛到如今都是明亮的,想來是因著她這年輕的心態。
連何薄言都想衝自己親奶奶比個大拇指,您老,太會玩了。
剛才緋如墨隻射兩箭,顯然就是不想壓了何薄言的威風。
現下贏了也淡淡的,很冰冷的沒提彩頭的事。
大概三人都想這麼帶過了,可老太太偏偏給提了起來。
再看三個年輕人,臉色紅紅白白五顏六色的,別提多精彩。
何薄言畢竟沉得住氣,很快恢複了大度說道:“那得看如墨公子要什麼彩頭了。”
聽著這話,許多知道底細的,心裏都揪了起來。
這個如墨公子是最想離開侯爺府的,若是這時提出來會是個什麼情景。
江十卿從小在山裏長大,耳朵一向和狼似的靈敏,這時她隱約聽到遠處丫鬟的小聲議論。
她心裏不由一動,眼睛望向了旁邊的美人公子。原來他也是被拐來的嗎?也很想離開嗎?
若是這樣,她便半點不怪他搶了她的機會了。
再一次所有目光都瞧著緋如墨,甚至直接盯著他冰冷的薄唇,就想看看他那漂亮的嘴唇張開時,會說出什麼來。
江十卿喝的一口茶也趕緊咽下,巴巴地也盯著緋如墨,想瞧他會如何說出離府的事。
“剛剛聽說江公子會做飯。”
清潤的聲音溫柔如水,江十卿懵了一下,她剛才吃早飯時和何薄言鬥嘴時是有說過自己會做飯。
可,然後呢……
沒有了嗎?
緋如墨說完就不說了,優雅地端起茶杯,淡淡品茗。
何薄言冷到眼底的眸子掃了自己學生一眼,他很想知道,這隻呆瓜是怎樣在不動聲色間勾搭上緋如墨的。
緋如墨這人,他不太喜歡。
當然,也不全因為緋如墨長得比他好看。
他是不喜歡這個男人的性子,一天到晚冷冰冰的,像誰欠了他的一樣。
更討厭的是這廝很會裝,就像剛才投壺,他絕對是故意投偏了幾分。
射箭時更是裝,一箭能劈開箭支的人怎麼可能手上沒勁,他故意隻射兩箭,藏著自己的本事不得罪他。
這種裝到骨子裏的人,就算再好看他都不喜歡。
更不喜歡的是,他這麼暗戳戳的幫著江十卿,真當他看不出嗎?
他的人,豈用別人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