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安縣的夜裏沒有宵禁,但夜裏也不熱鬧。
戊雲璽打著火把一路踩著屋簷尋了出去,他腳步輕,夜裏踩著別人家的屋簷路過,不時可以聽到底下小家小戶裏隱約的聲音。
“聽說縣令好久沒出現了,不會又跑了吧。”
“唉,剛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他略頓了一下腳步,很快又向前躍去。
城門口,一隻牛車拖著裝木料正在往外走,山裏夜路難走,車上插著兩個火把。
戊雲璽熄了火把,跳到城門口前那條街時正好看到,那牛車前坐著的是王二郎。
他立即跳下城牆向牛車走了去,“王二哥,你這麼晚去哪裏?”
王二郎沒想到他這麼晚出現,憨憨地笑了笑說道:“戊英雄,我準備回去呢。”
“你這麼晚回去?”戊雲璽疑惑看著他車上的東西,滿滿一車的木材應該是用來給他打家具的。
“嗯,我家,家裏還有點事。”王二郎憨厚說著,他不善於說慌,說起慌來磕磕巴巴的。
“明天再回,夜裏山路不好走,還有土匪。”沒他媳婦在身側,他說起話來又是原來那副冰冷模樣。
王二郎捏扭了一下,他想敢著晚上回去,他看出戊雲璽急著想成親,難得托了他打家具的事,他想快點給辦成了。
“戊英雄,我常走這路,沒事。”
“你若不是送我,我隨你何時走。”他冷漠說著,直刺得王二郎一身冰渣子。
王二郎隻得慫了,戊雲璽的意思他明白,若不是送他們回來,他的死活與他無關。
他若因送他回來,在走時出了事,就是戊雲璽的過錯了。他這分明是嫌棄他添了麻煩。
好絕情的一個人,不過戊雲璽一向如此,和誰都不願意走太近。
許是最近常和他小媳婦打交道,他們都快忘記戊雲璽原來就是這副冷漠沒人情味兒的模樣。
“好,我明日再走。”王二郎隻得垂頭喪氣地將牛車拖回了去。
戊雲璽瞧他走了,扭頭向城外躍了出去。
守城的頭兒今天正是王虎妞,她似乎聽到了動靜出來看了一眼,但隻看到一個影子晃過城頭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底下的捕快見了,問道:“頭兒,怎麼了?”
“沒什麼。”王虎妞收回目光,打了個哈欠,大概是困了吧。
“頭兒,我聽原來那批哥們說,他們看到你二哥今天進城裏了。”
“嗯。”她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麼。
“老大,你不見一下嗎,我給你打聽一下,他住在哪兒。”捕快熱心地說著。
可王虎妞並無興趣,“你很閑嗎?要操練嗎?”
“不用不用,咱縣令大人又沒回操練給誰看啊。”
“給我看!”王虎妞黑著臉說著,半夜抓著職夜班的幾個捕頭們操練起來。
戊雲璽追到城外的林子裏,虛弱的二寶正趴在林子裏委屈地舔爪子。
突然一顆晶石滾到它跟前,它眼睛頓時瞪大了。
可是聽到身後腳步聲,它傲嬌地閉上眼睛趴在自己前爪上裝睡。
戊雲璽也不說啥,慢慢走近在它身邊盤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