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曉與桐樺重回新婚甜蜜期。平常,桐樺要麼抽時間陪朱曉曉采購家庭小飾品布置新居,要麼小夫妻倆相約去吃特色小吃之類的,周末,還會驅車郊外小住兩天。
桐樺上班期間,朱曉曉在新家搞搞家務,布置布置新房,特別是臥室,這周是係列淺藕,下周是主調淡蘭輔以亮白,總之,朱曉曉樂此不疲的結果總會讓桐樺大吃一驚。
白天電話信息不斷。晚上更是膩得不分你我,每晚,兩人總是興奮又熱烈地脫得赤誠相見,互相看、吻、摸、揉……。事後,兩人總是以最親密姿態摟著睡,即使半夜去解決個人問題,回來後也會繼續摟著。
朱曉曉終於拋開心底最後一絲陰霾,全身心地投入到小夫妻倆火熱的甜蜜生活當中去。桐樺也終於完全放心。小日子似乎在拐了個無比錯誤的彎後重新回到正確軌道上來。
桐樺慫恿,朱曉曉半推半就下,她再一次報了烹飪班。平時上課,課餘逛逛街買買衣服,也不買什麼牌子,喜歡了看上眼了就買回來,用朱曉曉的話說,這樣好啊,不喜歡了不想穿了扔了也不覺得可惜,每逢這時桐樺總笑盈盈地說,年輕好啊,有資本,穿什麼都好看。有時候,桐樺甚至指點朱曉曉衣包飾品搭配,用這廝的話說,女人穿衣服本就是讓男人看得嘛,男人覺得好看才算是好看。聽從幾次,烹飪班同學大都誇讚說好看,朱曉曉最終認可,並喜滋滋地誇讚那廝,眼光確實獨到。那廝得意,說,十年混跡百貨業,那是白混的嗎?!
這天周末,桐樺吃過朱曉曉親手做的愛心早餐後走了,商場有個促銷活動,他不放心想去盯著。主婦朱曉曉收拾完也下樓向娘家進發,周五已經和朱母約好,母女倆準備逛街。剛走到小區門口恰見桐父桐母購物歸來,看桐父一手拎一個大袋子,朱曉曉快步迎上去,“爸,給我。”
桐父兩手往後閃,“不行。你那小細胳膊,拎不動。”
朱曉曉不由分說接過來,“能拎得動。”
桐父無奈,“這孩子。”
確實很沉,朱曉曉低頭看了下,小磨香油、生抽……,洗發水、絲毛淨……,青菜等等,朱曉曉眉頭皺起,“爸爸,以後瓶瓶罐罐的有需要給我打電話,我和桐樺去買,必須的菜類可以一次少買一些。年齡大了,拎這麼沉閃了腰怎麼辦?”
聞言,桐父臉上欣慰極了。
可是,一直臉色淡淡的桐母卻冷聲說,“老頭子,商場這麼忙,平常家中瑣事能多擔待點就多幹點。事事都想儀仗樺樺,他還不累壞了。”
明著說桐父,實則是教育朱曉曉,朱曉曉豈有聽不出之理。
走入大堂步入電梯,朱曉曉把購物袋放下。電梯上行中,目光一直沒怎麼往朱曉曉身上飛的桐母又開了口,“這身衣服哪來的?”
不屑口吻聽在朱曉曉耳中,她心頭有點悶,“剛買的。”
“你覺得好看?”
“可以啊。”
“桐樺做百貨的,商場牌子挺多樣子也不俗。”
聽話聽音,朱曉曉能聽出桐母言外之意,桐母批評她穿衣沒品位。
朱曉曉煩悶極了,“桐樺說挺好的。”
自剛才起眉一直皺著的桐父接了句,“孩子眼光不錯。年輕人就應該朝氣蓬勃,穿得明亮點心情也舒暢。”
電梯門開,桐母輕哼一聲,然後率先步出電梯。朱曉曉拎起袋子鬱悶地跟著,桐父緊跟著朱曉曉小聲勸慰,“剛才超市中我和你媽起了小爭執,她心情不好,別多想。”
朱曉曉擠出絲笑點了點頭。到門口時,朱曉曉說,“爸爸,我約了人,就不進去了。”
桐父探頭看一眼衣帽間的桐母,然後歎口氣,“改天和樺樺回來吃飯。路上小心點,時間如果來不及就打個車。”
朱曉曉點點頭轉身離去。
心情不佳,晴好的天氣在朱曉曉眼裏也變了味道,她覺得異常燥熱,心情有些惡劣。掏出手機準備拔給桐樺,內心有種衝動,她想把剛才發生的一切描述給他,快速按著熟悉的數字。
電話響了一陣,電話才接通,聽筒裏的聲音異常溫柔,“小蝦米,怎麼了?”
朱曉曉一愣,聲調不自覺軟了下來,“你不是在商場嗎?”
“活動還沒開始,我自己在辦公室。這會打來,想我了?!”
“鬼才想你。”
桐樺壞笑,“不想我打來幹什麼?”
“剛才我碰見……。”突然之間,朱曉曉有些猶豫。給他說這些目的是什麼?讓他去責怪自己的母親?然後,讓他和她一樣心情惡劣?甚至,為此生一場氣繼而影響他們剛剛恢複的和諧關係?突然之間,她有些理解老媽的話了,有時候家庭裏不需太多道理好講的,不順心了就站在對方立場上想想。
桐樺追問,“碰見誰了?”
“碰見爸媽了。我想,以後瓶裝罐裝的生活用品還是由我們采購,然後給他們送去。拎著太重了。”
電話那端,桐樺默了很長一陣子才開口,“小蝦米,謝謝。”
朱曉曉心中氣悶一下褪去,聽桐樺說得鄭重,這不是她心中所願,因此,她快速調試了下心情,拖長聲音耍嬌,“怎麼謝啊?”
聽小妻子嗲嗲的聲音,桐樺笑了,他壓低聲音說,“晚上好好侍候娘子。”
朱曉曉笑啐,“臭流氓。”
掛斷電話後,朱曉曉心情超好,她再一次覺得剛才處理得十分英明。因而,向娘家進發的步子也輕盈許多。
韓耀對蘇菲菲這個外來戶青眯有加,財務部空降人員很快就默認這個事實。態度上對她友善許多,因此,現如今的蘇菲菲可謂是生活工作兩順心。有了韓耀的承諾,雖然還沒得到朱曉曉的諒解,蘇菲菲仍是心情格外舒暢。
她想,應該和李濤有個了斷了。
琢磨了兩天,蘇菲菲還是決定先打個電話。所幸,李濤電話號碼沒變。接通後,李濤不知出由何原因沒開口,蘇菲菲是因110事件覺得難以開口,兩個人默契地默著。
這麼過了幾分,蘇菲菲覺得異常難受,於是,她率先打破沉默,“我現在想和見你一麵。”
李濤音調聽起來很平靜,“下班後回家見吧。”
蘇菲菲分辨不出他的喜怒,雖不想逆李濤意思,可是,她確實不想再踏進那個家門,“去大學路的迪諾咖啡。”
李濤不語。但很顯然是不同意蘇菲菲的提議。
蘇菲菲隻得同意,“你幾點下班?”
“五點。”
掛斷電話後,蘇菲菲打開辦公桌抽屜拿出離婚協議書塞進包包。內容她不需要斟酌,房子是李濤家的,結婚用品即使拉出來也沒有存放的地方,又沒有財產可以分割,極其簡單,隻要兩個人簽字即可。其實,蘇菲菲包包還揣了些現金,她心中暗想,如果李濤真不同意,她可以出一筆錢,至於名目,就算是青春損失費吧,這通常是男人給女人的,但為了快刀斬亂麻,蘇菲菲寧可反著來,隻要盡快結束這段婚姻就好。
隻是,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當她再次踏進她曾經的小家時她就有這種感覺。小家收拾得很幹淨,幾乎可以用窗明幾淨來形容,位置依舊飾物擺設也絲毫沒變化,看得出小家主人打理的很用心。
這出乎蘇菲菲的意料。
已提前進家的李濤默默打量著蘇菲菲,他顯然注意到了蘇菲菲眼中的驚訝,“蘇蘇,歡迎回家。”
刹那間,蘇菲菲回神,她尷尬地左右看看用以掩飾自己的窘境,“你誤會了。”
“蘇蘇。被拘的幾天我想的很清楚,確實是我錯了,作為一個男人,我應該頂起一個家。不該在非常時期對工作挑三撿四。”
李濤態度雖然真誠,蘇菲菲卻是抱了另一目的前來。很顯然兩人談不攏。
蘇菲菲從包包裏拿出協議書,放在桌麵上。
李濤掃了一眼,但卻並不拿起,“我們都還年輕,還可以給這個婚姻一個機會。”
蘇菲菲把協議往前又推了點,似乎距離李濤近點就可以離自己的目的近點,“家裏的東西我什麼都不要。”
李濤依然不看協議,他目光仍絞在蘇菲菲身上,“婚姻中都會有磨合,無論你跟哪個人結婚,隻要共同生活在一起,總會避免不了。我們還是有愛情基礎的。蘇蘇,給我們的婚姻,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蘇菲菲翻出包包的現金,拿出來壓在離婚協議書上,“這份基礎在那一夜已經沒了。”
李濤握水杯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蘇蘇,一定要這麼決絕嗎?”
蘇菲菲沉默。
李濤重重放下杯子,飛快抽出那份協議書,蘇菲菲促不急防間,協議書已變成片片碎花如蝶般飄然落下。
蘇菲菲轟然站起,她怒了,“李濤,你……。”
李濤雙眸痛苦凝集,“蘇菲菲,一定要這麼絕情嗎?一定要用銀子來羞辱我嗎?想離婚,可以。什麼時候你想結婚了,我們三個一起去,我們辦完離婚你們辦結婚。”
蘇菲菲氣極反笑,“李濤,給你銀子不算羞辱你。你想用一紙婚書束縛我,一個男人用這種手段挽留女人才是羞辱,羞辱你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李濤搖目光竟帶了些憐憫,他也笑了,“蘇菲菲,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你竟變得這麼膚淺。給你台階你都不知道下。”
蘇菲菲指指地下的碎片,“我不需要你的台階,這些,你如果沒有異議。我明天再送來兩份。李濤,念在曾經相愛一場的份上,簽了吧。”
李濤搖頭,“我剛剛說過。想離婚,可以。在你結婚前。”
蘇菲菲不想浪費唇舌,她默默拿起桌上的鈔票,向門口走去。
背後的李濤又說,“蘇蘇。誤入岐途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執迷不悟。我的等待是有限度的,超過了這個限度,我就不再等了。他,真有這麼好嗎?”
蘇菲菲步子一滯。
李濤接著說,“好的讓你這麼義無反顧。他能給你幸福的生活嗎?能給你溫暖的家庭嗎?”
蘇菲菲飛快拉開門跑下樓,她不想再聽李濤說下去,李濤說的每句話都能戳傷她。韓耀既不能給她溫暖的家庭,她也無法預料她的將來是否幸福。她如此急迫想離這個婚,是她想給自己一個新的身份,一個符合嫁人條件的身份,但是,她並不知道,她能嫁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