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菲變了,韓耀能明顯感受到。
生活上,她不再跟他提過分的要求,對於結婚兩字也隻字不提,她迷上了逛街采購和外出遊玩,不上班的日子裏她都在外麵逛,周六周日甚至會失蹤兩天,打她電話,她會解釋說,她在哪哪遊玩呢。回來後,她會把手機裏隨意拍的風景讓他看,韓耀把這行為理解為那是讓他知道她並沒有說謊。當然,特殊生活上,蘇菲菲從不讓韓耀失望,她越來越會掌控局麵,她甚至能自如把握住讓韓耀H起來的快慢節奏。
工作上,蘇菲菲也沒讓韓耀再為難。她總是準而快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遇到結算時她甚至能加班加點毫無怨言。她成功讓財務部部長對她另眼相看。
韓耀不再叫她‘蘇蘇’,而是叫她‘妖精’。的確,她越來越像隻妖精。她打扮的越來越典雅,她嫵媚的臉蛋上顯露出的自信男人們理解為高貴。名都所有男士目光開始追隨‘高貴’的她。
這天,月底例會上。韓耀意外地見到了不該出現在會議上的蘇菲菲。
所有男士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這讓韓耀不爽到極點,他聲音有些冷,“你們部長呢?”
蘇菲菲目光柔柔飄過去,“她重感冒來不了,這月的財務情況由我解釋,她說已給你發過信息。”
韓耀打開手機,果然,有一條信息。
蘇菲菲嫋嫋站著,身上淡淡清香縈繞一室。
韓耀淡淡開了口,“會議開始。”
會議中,男人們似乎有些心猿意馬,往常沉悶的場景竟絲毫不見,銷售部門、後勤保障部門,就連保衛部門負責人都暢談心中想法,對於蘇菲菲的財務解說更是報以熱烈掌聲。
隻有一個男人心裏別扭到了極點,那就是韓耀。
會後,韓耀單獨留下了蘇菲菲。借口相當簡單,有些數字他需要進一步核對。
兩人單獨相對,蘇菲菲撅起小嘴,“幹嗎對我這麼凶。又不是我要來,是部長欽點我來的。”
韓耀揮揮手示意她坐下,“晚上有空嗎?”
蘇菲菲媚眼如絲絞在韓耀身上,“我所有的時間都是你的。”
韓耀反問,“是嗎?”
蘇菲菲微笑著柔聲耍嬌,“你在埋怨我?”
韓耀氣哼一聲,然後微笑,“你的美隻能讓我一人看。”
蘇菲菲說,“那當然了。對了,韓耀,我想買架鋼琴,好長時間沒彈了,指頭都變硬了。”
韓耀挑挑眉,“最近你買了不少東西。”
蘇菲菲朝會議室門看一眼,見門緊閉著,她走到韓耀跟前搖搖他的肩膀,“我生日快到了,就當送我的生日禮物,好不好?”
韓耀還沒開口就有一通電話打進,看看號碼,他眉頭皺起,但是,這個電話他必須得接,“怎麼了?有事?”
“今天我看了孩子的四維彩超,很清晰。我覺得長得很像你。”雅子笑得很快樂。
“是嗎?”韓耀看蘇菲菲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是啊。但是,大夫說孕母胎盤有些老化,估計會早產。你把那邊的事收收尾回來吧。”
“是爸的意思?!”
“我的意思。爸的意思是孩子生下後你再回來。”
得悉嶽父想法,韓耀一直懸著心落下了。重掌上海總部隻是時日問題,況且這個時間並不長。他心裏不由一陣輕鬆,“還是按爸的意思吧。畢竟,鄭州市場出現問題是我的責任。雅子,好好養自己的身體,至於其他事,就別操心了。”
“那好吧。”雅子聲音落寞,“耀,很長時間沒見,我很思念你。”
“我很快就回去了。”
收線後,韓耀愧疚心理作怪,“妖精,明天帶你一起去買。”
蘇菲菲並沒有像韓耀心裏擔憂的那樣,她絲毫沒有生氣,甚至臉上還帶著願望滿足的興奮光芒,“好啊。”
見狀,韓耀若有所思,默想一會兒後他說,“蘇蘇,我要的不隻是你的軀體。我要你身心都愛我。”
蘇菲菲笑了,“現在就是啊。”
韓耀盯著她的雙眼,“是與不是我自會分辯。蘇蘇,你提的要求我事事滿足,你不能讓我失望。”
蘇菲菲笑著點頭,“當然不會了。”
“我先走。”韓耀說完走出會議室。
蘇菲菲笑容消失,嘴角掠出絲苦澀,她喃喃自語道,“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可你並沒有滿足。”
朱曉曉陷入了深度迷茫中。
有時候她覺得她和桐樺的婚姻沒法再繼續,離婚是最好的選擇。又有時候她可能就會想,她和桐樺還相愛著,一刀兩斷有點冒險,她和他還是有繼續生活下去的可能的。可再仔細考考慮慮,她又會想,如果以後的生活是這麼周而複始的吵架、合好、再吵……,又有什麼意思呢?
難以決斷,難以定論,朱曉曉心中就如塞入一團亂麻,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理出頭緒。
桐樺工作之餘休息之外的時間全在朱家,陪朱曉曉看冗長的肥皂劇,陪朱父下棋,甚至陪朱母去菜市場買菜。他期望用這種矢誌不移的堅持感動朱曉曉,然後盡快隨他回家。沒有朱曉曉在家,他覺得他們的小家就不能稱之為家。他已習慣她做飯時在廚房呼喊著使喚他,譬如‘老公,幫我剝棵蔥’、‘親愛滴,油倒多了,你幫我拿個小碗’等等諸如此類的。早餐桌上,沒有朱曉曉叉著腰瞪著杏眼逼迫他,他竟覺得那個小小的白水煮雞蛋是那麼難以下咽。晚上,沒有朱曉曉蜷縮在他懷裏他竟有些夜不能寐,他甚至覺得那張床竟那麼大,房間也那麼空曠。總之,沒有小妻子在他身邊耍賴調皮,他覺得生活頓失色彩。
可是,令他不安的是朱曉曉對任何事都沒有熱情,她似乎整天都懶洋洋的,漠然冷淡,對他沒有責怪也沒有要求,閑談時她也會附和著說幾句,但從來不主動找他說話。不安之餘他又有些擔憂,這情形是抑鬱症加重?還是對他們婚姻完全失望的表現形式?想得越多愈是擔憂,因此,桐樺白天無心工作了,晚上也開始徹夜不能成眠。
準備和兒子談心的桐父親眼目睹了獨自在家爛醉如泥的桐樺,老人家自責之下叫來了桐母。於是,桐母與桐樺之間有了一次還算理性的溝通。
桐樺請求母親,“我不可能跟曉曉分開。媽,嚐試著接受她吧。”
桐母說,“她根本配不上你。其實,紫嫣那孩子……。”
啊到‘紫嫣’兩字,桐樺直接截斷桐母的話,“媽。我和謝紫嫣隻是同事隻是搭檔,其他的,根本不可能。”
“她為了你放棄了大好前程。從北京到鄭州,從總經理到副總經理,再從副總經理到辦公室主任,這種犧牲,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桐母有些激動,“那丫頭又做了些什麼?”
“媽。如果曉曉沒和我結婚,她會和同年齡的小姑娘一樣,可以無憂無慮的上班,工作之餘可以去消遣去娛樂,甚至可以在節假日邀幫朋友外出遊玩。在她人生最美好的幾年,她會過得很精彩。可是,她過早和我結婚了,她選擇了家庭全職主婦,意思不相當明顯嗎,她希望我全心全意搞我的事業,她不想我有後顧之憂。她學習烹飪,她每天琢磨什麼樣的營養搭配適合我,她這個年齡段又有幾個能做得到呢。這種也是犧牲,這種犧牲要用心體會才會明白。媽,把她當成你另外一個女兒吧!”
桐母沉默一會兒後搖頭,“我想我做不到。”
這句話成功讓在旁邊聽著的桐父發怒,老人家摔袖而去,走到門口他摞下一句話,“秀嫻,和樺樺脫離關係吧!這樣,兒子就不兩難了。”
桐母臉色微變,直視桐樺,“為了她,你願意和媽媽脫離關係?”
一直握著門柄的桐父痛心疾首,“這是我的意思。別再給兒子施壓了。否則,患抑鬱症的就不隻兒媳婦一個人了。”
桐母呆了,幾分鍾後她站起來,走到幾步後又停下,“樺樺。我會避免和她再起衝突。可是,目前我還不能完全接納她。”
桐樺心頭一喜,“不急,慢慢來。謝謝媽。”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桐樺待在朱家的時間更長了。他有意無意的在朱曉曉麵前說起母親的態度,暗示母親不會再為難她。本來就不希望小夫妻勞燕分飛的朱父朱母也輪番勸解女兒,朱曉曉心裏的冰川開始慢慢溶化,她開始和桐樺談笑,但是,她仍然拒絕回隆福國際自己的家。苦無他法,桐樺隻有改變策略,她既然不回家那他就住過來。朱曉曉卻又拒絕。朱母與朱父商量過後,把小夫妻聚在一起,問,“曉曉,你究竟想怎麼樣?”
朱曉曉回答,“我害怕回家。”
聽得朱母朱父麵麵相覷,當然,桐樺心裏極其難受。
朱母問得小心翼翼,“那就讓樺樺暫時住過來?”
朱曉曉心裏另有主意,“我想暫時分開住。”
桐樺勃然變色,顯然,大吃一驚的還有朱父朱母,女兒要分開住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朱曉曉說出了讓三個人大跌眼鏡的想法,“我們再談一次戀愛。談好了我就回去住,如果談不好……。”
朱曉曉沒有說完,但三個人心裏異常清楚‘談不好’的結果是什麼。桐樺默坐著,這個宣判出乎他的意料,可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請求小妻子,那句‘害怕回家’讓他汗顏。
朱母卻不同意,“隻是一場小小的家庭矛盾,你折騰這麼多天也差不多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住這裏必須得我同意。現在,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住這裏。樺樺,領她回去。”
朱曉曉氣呼呼看著朱母,朱母不為所動。朱曉曉轉而望向朱父,朱父起身進了書房。朱曉曉灰心喪氣耷拉下腦袋,心裏極端鬱悶。這是經過幾天考慮才想到的折中辦法。隻是,還沒有實施就被朱母掐滅在萌芽狀態。
桐樺適時開口,“媽,就讓曉曉暫住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