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如白駒過隙,忽然而矣!
五年餘後,由於三年前明孝宗朱祐樘駕崩,國喪期間,科舉要推遲三年,所以考試時間就改成了今年。
古代以孝為先,恩科並不像有些人說的皇帝隻要一駕崩,就馬上開恩科,那樣的話,那位登基的皇帝恐怕要皇位不穩了。
東邊的太陽剛剛升起,在唐縣城,東角處的一戶普通貧民家中傳出一陣陣微弱的織布聲,和郎朗的讀書聲。
這戶人家房屋看起來很陳舊,房屋中間是堂屋,堂屋兩邊分東西兩間廂房,屋頂上的長著青苔的瓦片都有些殘缺不全,院子裏的一顆柿子的樹枝伸延在瓦片上,樹枝上的一個紅彤彤的柿子儼然已經熟透了,‘啪’掉在瓦片上順著傾斜的屋頂滑落了下去。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啊……”
一個年紀十三歲的少年,身著白色粗布盤領衣,胸前掛著一顆狼牙,溫文爾雅,氣宇軒朗,頭戴四方平定巾,小麥色皮膚,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
突然覺的頭上被什麼砸了一下,少年伸出右手揉了揉頭,低頭瞅了一眼先是從房地落在他頭上,然後掉在地上已經摔爛的柿子,翻了翻白眼,把左手裏拿著的一本《詩經》放在身旁,站起身來,看了看柿子樹。
柿子樹的樹幹又粗又大,樹葉開展,帶綠色至褐色,無毛,散生縱列的長圓形或窄長圓形皮孔,長滿綠葉的樹枝上,掛著的柿子大多已經變得紅彤彤的了,隻有少許還略帶青澀。
看著紅彤彤的柿子,白衣少年不禁咽了咽口水,扭頭對屋裏喊道:“娘,柿子都熟了,可以采了吧。”
“什麼?柿子熟了,我來采。”從屋裏沒有傳出女人的聲音,反而傳出一聲興奮的憨厚之聲。
“嗬嗬,這個還真要你來不可了,你爬樹比猴都快。”白衣少年摸了摸胸前的狼牙,調笑道。
話音剛落,一個十二歲模樣的少年,皮膚微黑,長的豹頭環眼,邊穿著一件灰色長褂邊打著哈欠從西邊的廂房走了出來,還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灰衣少年剛走出屋外,一名年紀三十出頭,身著一套藍綠色的羅裙,紅潤的臉頰,長相普普通通的婦女就從堂屋走到門前說道:“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讓弟弟去爬樹啊,柿子樹這麼高爬上去多危險啊。”
“娘,沒事,這對孩兒來說隻是小菜一碟。”灰衣少年不以為然,淡淡一笑,說著就走到一人粗的柿子樹旁,手往樹上一扶,腳一蹬,就往上攀爬了起來。
白衣少年見灰衣少年正在往上爬,走進屋裏拿起圓木桌上的一個籮筐就跑了出來。
“弟弟,你摘到一個,就往籮筐裏扔,掉地上一個,就罰你給母親捶背一個時辰。”白衣少年抬頭看著已經爬到樹端的灰衣少年,詭秘一笑道。
灰衣少年伏在樹上,一伸手就摘了一顆柿子,隻是隨手一扔,竟然就剛好落在了籮筐裏。
“哥,怎麼樣,扔的準吧。”灰衣少年得意一笑,朝樹下麵的白衣少年說道。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說道:“別得意,才剛扔了一個柿子,樹上的柿子還多著呢。”
這一家人是誰呢,想必各位都看出來了,這正是五餘年後的樂文一家人。
今天一家人今天開春就搬到了唐縣,不過房子是租的,樂父由於字寫的好,在一大戶人家中謀了個抄抄寫寫的工作,收入很微薄,還要靠母親織布貼補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