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和宮近日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原因不外乎是淳元的生辰到了,晴嬤嬤在那整理著東西,不時談論起剛來的那幾個小主子。
“聽說那龔才人進宮這麼久了都沒有被臨幸過,再這麼下去隻怕又成了後宮裏的孤魂了。”
“倒也聽說了。”淳元懶懶地應了一聲,“聽說齊美人懷了龍種。”
說到這個晴嬤嬤不禁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這齊美人也實在沒有規矩,這事到現在也沒來坤和宮和娘娘說一聲,真是不知尊卑。”
“算了。”淳元也不以為意,“這事總歸——”淳元本想說這事總歸是她自己的事,可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外麵傳來了一聲,“德妃駕到。”
德妃嬌笑著走了進來,“姐姐生辰快到了,妹妹特意來瞧瞧你呢。”說罷,揮了揮手讓宮人端上了錦盒,“這是皇上賜的和田玉墜,本是一對,妹妹想著姐姐,所以分給姐姐一個。”
這話說的實在不中聽,景嵐冷眼瞥去一眼,看的德妃愣了一愣,但隨即她便巧笑嫣然地走了過去,“姐姐,看你這幾日是不是太勞累了,臉色也不太好看上去老了不少呢,妹妹那有些珍珠粉等會便讓人送來。”
“不用了。”這話裏的話,淳元還是聽得出來的,對於這個妹妹,淳元實在是無可奈何。“妹妹多心,姐姐現在已經用不著這些了。”
不過說來也是,慶陽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坤和宮了。德妃在後宮中可謂是聖寵不衰,再加上為了能讓子元當上太子,德妃可是想著法地討慶陽歡心,夜夜讓慶陽留宿坤和宮裏。可誰知道過了一個月德妃就身子不舒服了,一診脈竟然是有身孕了。
聽到德妃懷了身孕,淳元自然也高興,景嵐更是高興了。而後宮之中唯獨兩個高興不起來的人,一個是安昭華,一個便是大皇子陳子元。
安昭華也懷著身孕,不過是比德妃早了三四個月罷了,她擔心著德妃會使什麼陰招。至於子元,則是擔心著德妃若是生了個皇子,那他此時最大的依靠便不複存在了,他這些年的努力也可能付諸東流。
德妃懷有身孕的事兒還沒過半個月,宮裏便出事了。
起因便是安昭華落水了,雖然腹中胎兒無事,但還是受了驚嚇。當時若非於婕妤路過那裏,隻怕最後便是一屍兩命了。慶陽聽了這事,自然震怒,派人查了以後就在池子邊發現了一枚和田玉墜。安昭華看到那墜子的一瞬間,哭著就跪倒在了慶陽的腳下,說是德妃不想讓她腹中孩子出事,所以故意把她推進了湖中。
盯著那枚玉墜子看了半天,慶陽異常憤怒地傳了德妃,結果德妃哭得比安昭華還要淒慘,說是把一個玉墜子給了皇後,這定然是皇後冤枉了她。
這一鬧,已然到了後半夜,慶陽帶著眾人風風火火地去了坤和宮,一拍案便是厲聲喝道,“皇後,把德妃送你的和田玉墜給朕拿出來!”
淳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讓田嬤嬤去取和田玉墜子,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尋到,一旁的晴嬤嬤便也急了,幫著翻了半天也找不到那墜子的影子。
“這怎麼可能,奴婢分明是把它放在這裏的。”田嬤嬤越說越小聲,而慶陽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皇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將那和田玉墜子往桌上一丟,慶陽喝道。
一時之間,眾人皆靜默了,安昭華兀自在角落裏掩麵輕泣,德妃立在一旁等著看好戲,而其他人的目光瞬時間都投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皇上,臣妾……臣妾……”淳元身子發顫,全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前一個她剛想就寢,下一刻便成為了眾矢之的。
“嗬!皇後,朕本是念在景嵐年幼需要娘親照顧所以對你既往不咎,沒想到你竟還是如此歹毒,這次竟然還想加害安昭華,所幸她腹中孩兒無事,否則——”
“父皇,你怎麼來了?”慶陽的話突然就被打斷了,景嵐穿著睡袍披著外衣走了進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喃喃道,“這是出什麼事了,姨娘怎麼也在這?”
“景嵐,把你吵醒了麼?”前一刻還憤怒異常的人突然變得溫言軟語起來,慶陽冷眼瞥了一眼在一旁不敢出聲的淳元後,便目光柔和地看向了景嵐,“父皇有事,你早些睡吧。”
“父皇怎麼了?”景嵐皺著眉頭很是不解地將眾人掃視了一圈,“為什麼大家好像都心事重重的。”
慶陽並不想多說,便朝著晴嬤嬤使了一個眼色,景嵐也看出了端倪,便準備往回走。可剛走了兩步便折了回來,隻是這次走向了淳元,“母後,這墜子景嵐已經重新編好了。”說著,景嵐從腰間拿出了一個東西遞了過去,“景嵐本打算明日再給母後的,現在正好拿出來了……”
那墜子剛被放到淳元的手裏,眾人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不就是和桌上一模一樣的墜子麼!
“德妃,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慶陽看著淳元手中的墜子,立刻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欺君之罪你擔當得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