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用手指用力戳著他額頭生氣的說道:“你個瓜娃子!你瓜的簡直讓老子傷心!放著你個警察局長不去破案,讓老子的副官親自去破案啊!就算老子想為難他程濤,要不要這麼明顯哦!你當別人都跟你一樣瓜啊!”
劉子密低下頭賠著小心說道:“劉軍長說的是,說的是,我就是個瓜娃子,你莫跟我一般見識噻。”他唯唯諾諾的陪了幾句笑臉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劉軍長,這次的案子實在蹊蹺的很,老百姓都傳是鬼做的,這要真是鬼做的,我上哪裏抓凶手嘛。”
劉湘生氣的說道:“不管是人是鬼,反正你趕緊給老子把案子結了!老子剛當上四川主席就出了這檔子神搓搓的事,你讓老子還咋個做人嘛!”
劉子密為難的說:“那。。。那我要是結不了可咋個辦哦?”
“咋個辦?”劉湘眼睛一瞪說道,“城外南河又沒的蓋蓋,去跳嘛!”說罷就一甩袖子氣哼哼的走了,被晾在原地的劉子密直到劉湘走的看不見了才咬著牙狠狠的說道:“老子日你仙人板板!”
這廂劉湘和劉子密還在老子來老子去的,那廂程濤已經走到了省政府大門口,法國梧桐樹下一個穿著粉色洋裝的女孩子正站在那裏等著她,女孩子一看見她就開心的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她長的小巧玲瓏的,穿著高跟鞋也不過剛到程濤肩膀,一張臉蛋像初夏的花朵一樣嬌嫩又無邪,這個女孩兒用四川話形容長得是“小乖小乖”的,她就是劉湘的小女兒劉月如。
劉月如站在程濤麵前甜甜的喚他:“程濤哥哥。”
程濤低下頭衝她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你下午不上課嗎?”
劉月如搖搖頭說:“我下午請假了,你跟人家去看電影好不好嘛,春熙路那邊上演了胡蝶的新電影,我的同學去看了都說好看呢。”
程濤溫和的笑了下說:“好,那我陪你去。”
劉月如開心的挽住了程濤的胳膊,兩個人正要離開,一隻烏鴉突然停在了程濤頭頂的樹枝上,它不詳的叫聲撕破了初夏和煦寧靜的午後。程濤停住腳步眯著眼看著頭頂的烏鴉,烏鴉竟似認識程濤般也看著他,它似乎帶著某種規律向程濤眨著它暗紅色的眼睛,程濤看著那隻烏鴉眸色更暗了幾分。
“程濤哥哥,快走嘛。”劉月如輕輕晃著他說道。程濤回過神來衝劉月如笑笑就帶著她走了,臨走前他的手指仿佛無意般在烏鴉停著的梧桐樹幹上敲了兩下,那隻烏鴉看見他的手指仿佛得到某種指令般,怪叫一聲展翅飛走了。
農曆六月太陽下山已經很晚了,這天下午都已經五點多了外麵的陽光依舊燦爛,但警察局局長劉子密卻沒心思出去曬太陽。今天連遭兩位長官罵,他可算是被罵安逸了,他把腳翹在辦公桌上頭大如鬥的想:這個案子讓老子咋個破嘛。
劉子密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他一拍大腿坐起身來扯著嗓子喊道:“來人啊!快給老子來個人!”
他喊了幾聲後立刻有個人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他身上雖穿著製服,卻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四川長年軍閥割據,各種正規不正規的部隊五花八門,此人就是劉湘手下工兵營的營長。其實所謂工兵營不過就是一群社會上的打手,這個營連把鐵鍬都沒有,劉湘打劉文輝的時候動用這個營挖戰壕,他們還得管老百姓借鋤頭。
工兵營營長說道:“劉局長你有啥子事?”
劉子密把手撐在辦公桌上氣壯山河的說:“限你三天內給老子把成都境內所有看相的、算卦的、跳大神兒的統統抓起來!”
工兵營營長聽了不由一愣:“劉局長,你抓這些人做啥子哦?”
劉子密把手重重的往辦公桌上一拍說道:“老子要借這些個人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