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命要掙開許爺的手，可他卻死活不放。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仍舊堅定地看著我，不撒手。
我隻得繼續說：“我來長陵，是為了幫秀哥找屍骨。我進陵墓，是為了救你許爺出去。至於在此邂逅成祖，雖是不期而遇，卻乃是生平幸事。”
我背對著成祖用口型說著：放開我，我知道我在幹什麼。
許爺略有遲疑，但還是點點頭，以目示意我小心，便真的放了手。
我一步步走近成祖，說：“陛下，我可以留下陪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送他和另一個魂魄出去。”我說，“這樣我就留下，任你處置。但如果我不能親眼看著他們出去，那我和他聯起手來，陛下也不見得穩操勝券。”
“郭爺你瘋了麼？”許爺當即激動起來，“還沒衡量形勢，你怎麼貿然談條件？咱們合力幹掉他，然後再一起出去不就好了嗎？”
“你沒看到嗎？”我的聲音也陡然高了起來，“他身後的機關，他隨時能開啟！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機關，恐怕能在瞬間就埋葬了我們兩個吧？”
“那是自然。”成祖饒有興致地說道，“你這姑娘倒也真有幾分意思。連朕的機關，都教你發現了。”
“陛下過譽了。”我冷笑，“適才我已看過這裏，機關並不隱蔽，似乎並非要掩人耳目。若連這點細節都不曾留意，我也不敢妄稱陛下的追隨者。”
他也露出一絲冷笑：“可你就不怕，我隨時觸動機關，隨時將你二人，還有那個被我阻在外麵的魂魄埋葬在此？”
我搖頭：“那應該是個玉石俱焚的機關，陛下也不願輕易觸動。否則，您怎麼還會問我這麼多？直接扳動，豈不更省事？”
“有趣……有趣啊……”成祖喃喃自語，“若真有你陪著，放他們兩個走，倒也不是不可。”
“陛下這就算是答應了？”
“小鸞，你別這樣成麼？”許爺的口氣突然變了，雖然十分強硬，但並非是像之前那樣的朋友之間的勸告，反而是有幾分像師生一樣的嚴厲。
“我怎麼樣了？”我側著頭，一邊注意著成祖的舉動一邊說，“你別一副把我當小孩子的口氣，秀英的屍骨就在我包裏，你收好，然後讓陛下送你們出去。”
“讓你救我出去……即使出去了我還有什麼臉活著？”燈光雖然昏暗，可我竟然還是看到他眼睛裏似乎有些光在閃動。
難道他哭了麼？
他在哭些什麼啊？我心說。難道他真的以為我出不去了麼？不就是以退為進麼，誰不會啊？我這樣說就是為了讓成祖放鬆警惕，好露出點什麼破綻來。
剛剛許爺已經用了普通打散鬼魂的方法對付他，雖然他沒直接散掉，但不能說一點作用都沒有。用上我的血，說不定還有傷到他的可能。
許爺定定地看著我，我感覺到他好像是有話跟我說，於是我轉身麵向成祖，嘲笑許爺道：“他哭了，是他沒用。但畢竟朋友一場，容我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