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市的夜晚是很美的，雖然也是燈紅酒綠，但雲江岸邊可以看得見暗夜的天邊的那座雲台山如一團墨汁在宣紙上渲染。仿佛很濃重，又帶著點暗夜的神秘誘惑人去看一看。
出了料理店，栗染和孔琅玥並肩走在江岸邊。
這時的夜晚還不太黑，還是有許多人在這兒或路過，或玩耍。
有一個抱著女兒的父親從她們身邊而過，女孩窩在爸爸懷裏，應該是有些困了。
小手揉揉快睜不開的眼睛，兩個羊角辮也鬆鬆散散的了，還是撅著小嘴嘟囔：“爸爸——明天你一定要給我買巧克力，一定要啊……”
男人哈哈大笑：“好嘞！爸爸的寶貝，明天一定買！”寵溺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小女孩已經睜不開眼了，小臉皺了皺，扭了扭身子，有些不耐。
快近年底了，聖誕節也就在下周。天還是很冷，栗染縮了縮脖子。
她歪著頭看著孔琅玥，又看看雲江被風翻湧的江水。
捧著手中溫熱的奶茶，撮了一口。茉莉花的清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頓時感覺心情都好了很多。
看著她手中的黑巧克力，似乎就在自己口中似的，臉皺了皺。
“小玥——難道黑巧克力不苦的嗎？”
孔琅玥也學她撮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嘴中蔓延。
低著頭：“以前我看見其他的小朋友偷偷的藏巧克力，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在我記憶中那隻是黑黑的長方體。秋姨不會給我買那種不健康的吃的，爸爸從來沒有時間陪我。有的隻是越來越多的工作，我想他的時候也不能去找他，因為我去了就會耽誤爸爸的工作。”
“後來，我懂事了想他時就看他演得電影。他老是告訴我等到以後就會有時間來陪我，可是現在他還是沒實現。怪不得別人都說大人喜歡騙小孩子。”她的語氣輕快，仿佛隻是在調侃孔文生而已。
但這麼孩子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栗染知道她是真的很在乎。
“我從來不問媽媽去哪了，那時還小，也不懂得要問，後來懂了卻不敢問了。”
“從小也沒有什麼朋友，我一向不怎麼逛街。也就是小時候安墨陽經常由著我欺負，還有花子溪經常騙的我團團轉，鬱時墨永遠都是個高冷又嚴肅的小屁孩。”
“後來，鬱時墨出國了，安墨陽也離開了雲台市，花子溪更是招呼都不打就打包東西跟著鬱時墨走了。”
“其實，小時候我挺自私的。我一直想要是秋姨一直沒有生出弟弟妹妹就好，那樣她就永遠是我一個人的。”孔琅玥低低的笑了一聲。
“後來發現人總是貪心的，得到了以後想要的就更多。但，又怎麼會有人是完全屬於一個人的呢？”孔琅玥抬起頭，臉色依舊如常。
“所以，後來習慣依賴些東西，久了就有一種安全感。”
她又喝了一口，說出來了好像好了很多呢。
栗染突然間無法言語，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小，雖然宋女士很嚴厲，栗老頭也很頑固，但對她基本上還是縱容的。
她也隻能眯眯眼，狡黠的笑了一下，迅速的把自己和孔琅玥手中的飲品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