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她不是我殺的……”他不住地擺手搖頭。
“如果沈婷悅不是你殺死的,如果她的死跟你毫無關係,你為什麼害怕她會回來要你的命!”我義正辭嚴地指出他的漏洞。
“她真的不是我殺的,真的……”他緊裹身上的被子不停地顫抖,斷斷續續地向我們道出真相——
我的性格比較孤僻,雖然美院呆了三年多,但也就隻交到樹哥、愷敏這幾個朋友。不過我跟樹哥特別投緣,是稱兄道弟的鐵哥們。我還記得剛進美院時,經常被一些老生欺負,要不是樹哥幫我出頭,我早就退學了。
一個月前,樹哥請我出去吃宵夜。平時,我們倆吃宵夜隻會去路邊攤,但那晚他不知道為什麼特別豪氣,竟然請我下館子,還點了很多菜。我們邊喝酒邊吹牛皮,聊著聊著他突然問我敢不敢跟他幹一件大事。當時幾杯酒剛下了肚子,什麼也沒想就跟他說:“樹哥你要我做什麼,隻管說就是了,隻要是你讓我幹的,沒有說不敢的。”
“好兄弟,待會我帶你去打靶,我們兩兄弟一起爽一把。”
他告訴我,婷悅獲得省美術作品展的參展資格,為了能安靜地創作參展作品,近段時間每晚都會一個人去舊教學樓三樓的畫室畫畫,並且在那裏呆到很晚。
舊教學樓之前曾經鬧鬼,晚上一般不會有人進去,而且附近也沒幾個人影。所以不管畫室裏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知道,就算在那裏把婷悅強xx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聽完他的想法後,我可嚇了一大跳,雖然平時我偶爾也會跟他一起做點壞事,但也隻是欺負新生,敲點零花錢而已,但這次他竟然要我跟他去強xx婷悅!
這可是要坐牢的事情,我以為他隻是喝了幾杯,跟我開開玩笑。可是他竟然是認真的,還跟我說:“別怕,沒事的,不過是玩個妞而已,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扛住。”
強xx是要坐牢的大罪,我當然不敢做,但剛才又已經答應了他,現在也不好輕易退縮,隻好跟他說:“要是婷悅報警了怎麼辦?”
“她敢!她要是吱一聲,我就立刻把她埋了!”他掏出了手機,在我麵前揚了揚,“我們爽完再給她拍幾張裸照,看她敢拿我們怎樣!”
他擺出一副勢在必行的姿態,我怎麼說他也不聽,反而一再慫恿我。說實話,婷悅是我們美院裏的校花,不但樣子長得挺不錯的,身材也很棒,是很多男生的性幻想對象,我心裏也挺想能跟她做那事。
酒壯慫人膽,再加上他的慫恿,我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
那晚,學院特別安靜,在前往舊教學樓的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幾乎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今晚這麼安靜,真是天助我也!”因為一路上也沒遇到任何人,樹哥非常高興。但是,我卻很想馬上就有人出現在眼前,而且最好是熟人,這樣或許能讓他打消強xx婷悅的念頭。然而,就算白天也沒多少人會來這裏溜達,更何況是深夜?直到我們來到舊教學樓門前,還是沒有遇到任何人,我的期望也就落空了。
踏進教學樓那一刻,我的心情很複雜,鬧鬼的傳聞、漆黑的樓梯,以及對犯罪的憂慮,都使我非常害怕和緊張。但心底又有一絲莫名的興奮,說到底婷悅也是美院裏數一數二的美女,誰不想一親芳澤呢?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跟著樹哥來到三樓的畫室門前。他悄然把門打開,門內的光線猶如炙熱的火焰般噴湧而出,落在我的身上,點燃我心中的恐懼,使我本能地退縮到陰暗的角落。這一刻,我就像一名心虛的小偷,希望能永遠躲藏於沒人能看見的黑暗角落。
透過樹哥打開的門縫,能看見秀麗的婷悅在畫室裏,背向我們認真地畫畫。她畫得很專心,在她眼中似乎除了自己的作品之外,整個世界就沒有別的事物存在。就連我們進入了畫室,她也沒有發現。她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畫布。
哥樹示意我守住門口,而他則躡手躡腳地走到婷悅身後。期間,我的目光無意間落在畫布上。
雖然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但馬上就被吸引住了,這幅油畫給我的感覺實在太震撼了!
畫中背景是一間狹小但整潔的房間,床鋪、椅桌、炊具全都擠在狹小的空間裏,雖然擁擠但卻不零亂,而且繪畫得非常細致,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見桌子上那本打開了的作業本,以及文具盒裏的鉛筆。
處於油畫中央的是一名悲痛欲絕的婦女,頭上的幾縷白發跟她三十來歲的臉容形成反襯,讓人一眼能看出這是一個生活於社會底層,因終勞碌而過早虛耗青春的落魄女人。她右手拿著的菜刀,刀刃塗上了鮮豔的紅色,而在她左手的手腕上,鮮血正綻放著妖冶的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