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於凶案現場的藍色布條,很可能是凶手襲擊死者的過程中,被撕碎的外套碎片。由此推斷,外套應該是屬於死者的,所以我便向阿光確認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穿藍色外套的是麥青河還是帶他離開的人?”
“小麥當時穿的是黑色外套,帶走他的人才是穿藍色的。”阿光回答得十分肯定。
阿光提供的信息使案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以行凶手法判斷,殺害麥青河跟方樹的凶手應該是同一人。而殺害方樹的凶手已經確定是沈婷悅,麥青河光是聽見她的名字也會渾身發抖,不可能跟她到僻靜的地方。
難道有幫凶?
就在我為此感到疑惑之際,手機突然響起,是悅桐的來電。
電話接通後,我急切問道:“有新發現嗎?”
“其實也不算新發現,隻是確認了一件事。”
“是什麼事?”沒有新發現雖然令我略感失望,但我還是急切想知道她確認了什麼。
“剛才在小溪裏發現錢包時,我就覺得奇怪,小溪跟凶案現場的距離可以說不遠也不近,為何凶手把錢包丟在小溪裏,而不是別的地方。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悅桐賣關子般沉默片刻後,自信的聲音又再從手機聽筒傳來,“凶手之所以把錢包丟到小溪裏,是因為他曾經用溪水洗刷錢包上的指紋。”
“難道凶手把錢包掉到小溪裏,是為了掩飾洗刷痕跡?”
“這幾乎是肯定的,可惜他矯枉過正,不但用溪水,還用野草洗刷錢包,在錢包表麵留下了細微的細微的刮痕。”
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看來我之前的判斷是錯的,如果凶手是已變成僵屍的沈婷悅,根本沒有必要清除錢包上的指紋。凶手這麼做,原因就隻有一個:“凶手是死者身邊的人!”
“而且錢包裏有凶手必須取得到東西。”悅桐補充道。
“凶手需要的是什麼?錢包裏不就隻有現金、信用卡,以及VIP卡、學生證之類的東西,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是值得冒著留下罪證的危險去取得的,除非凶手隻不過是個求財的小毛賊。”我的思緒開始混亂起來了。
悅桐事不關己地說:“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你去撓破腦袋吧,我隻管在證物上找線索。”
苦惱之際,許梓軒於涼風中微微顫抖的畫麵突然於腦海中閃現,於是便問:“檢查過凶案現場的藍色布條嗎?”
“這些破布條就在我麵前,你想到些什麼?”
“我懷疑這是凶手的衣服。”
“等等……”悅桐似乎立刻展開工作。
片刻之後,聽筒傳來她驚呼:“還真的有問題,之前一直以為這是死者的衣服,所以沒有多加留意。”
“發現了什麼?”
“血跡是由外濺射到衣服表麵,而不是由內側滲出的。也就是說,凶案發生時,這件衣服是穿在凶手身上。”
我已經知道殺害麥青河的凶手是誰了,不過我還確認一件事。掛掉悅桐的電話後,我立刻致電流年。
電話一接通,便傳來流年不安的聲音:“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你現在來法醫走一趟,我想給你看些東西。”
“有什麼發現嗎?”
“過來再說。”
掛掉電話後,我跟蓁蓁立刻趕赴法醫處,流年就在解剖室門口等我們,從他焦急的神色判斷,他應該發現了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我們剛走到流年身前,他便急不可耐地說:“殺害兩名死者的不是同一個凶手?”
“何以見得?”
“我剛才對比了兩名死者身上被撕咬的傷口,發現兩者傷口的形狀有明顯區別。方樹身上的傷口,以直徑及牙齒留下的痕跡判斷,是成年女性造成的;而麥青河身上的傷口,顯然是由成年男性留下的。”
“我想,我已經殺害麥青河的人是誰了。”我把所知道的信息告訴他。
“單憑一件外套的碎片,並不能確定凶手的身份。最起碼你還未能確定這件外套主人,就是你推斷的那一位。”
“我自有辦法找到證據。”
新證據推翻我之前的假設,殺害麥青河的凶手並非沈婷悅。雖然凶手故意布下迷局,但我已經知道他是誰。
麥青河曾經說過,他在美院的朋友並不多,能取得他信任,讓他自願跟隨對方到偏僻地方的就更加鳳毛麟角,除了昨晚跟他一同到KTV的三人外,應該就沒有第四個。根據阿光提供的信息,疑凶昨晚穿著藍色外套,而這件外套顯然就是已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凶案現場的藍色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