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為老大提出的三個疑點而頭痛不已的時候,流年突然來電告知許梓軒並非自己失蹤遇溺,而是死於他殺。我連忙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回答道:“我給許梓軒做屍檢時,發現他頭發下的皮膚組織有明顯的皮下出血,並呈現手掌的形狀,顯然是死前被人用力按壓造成的。因此,有理由相信,他是被人按在水裏淹死的。而且根據手掌的形狀判斷,凶手應該是成年男性。”
我在驚愕中掛掉流年的電話,並將這個消息告訴老大。
“小相才不會像你這樣,犯這種低級錯誤,被凶手玩弄於股掌之中。”老大以鄙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殺死姓麥的,根本就不是姓許的小子,他隻不過是個替死鬼。現在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真正的凶手就讓他帶著殺人的罪名去見馬克思。”
我的思緒極為混亂,一時間沒能理出頭緒,隻好向老大虛心討教。
“沒錯,凶手殺害姓麥的小子時的確是穿著藍色外套,這一點能從外套碎片上的血跡能得確認。”老大豎起胖乎乎的食指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但這並不代表凶手就是姓許的,因為他大可以把外套藏起來,甚至燒掉,而不是撕碎偽裝成死者的外套。從死者離開KTV,到同伴發現他失蹤至少有兩個小時,足夠凶手在殺人後,到凶案現場旁邊的小溪洗個澡,再慢條斯理地處理這件外套。”
“你以為是職業殺手嗎?一般人在殺人後,還那有閑情逸致來慢條斯理。”
“這就是第二個疑點的問題所在。”他又再晃動胖乎乎食指,並伸出第二根指頭,“在凶案現場並沒有發現死者的黑色外套,但卻在附近的小溪中發現姓許的錢包,而且錢包被溪水和野草洗刷過。你認為這代表了什麼?”
我完全被他說糊塗了,一時間沒能給出答案,隻好為掩飾窘境而敷衍回答:“凶手不會真的跑小溪裏洗澡吧?”
“你說呢!”他瞪了我一眼又說:“凶手既然把黑色外套帶離凶案現場,幹嘛還要把藍色外套和錢包留下,而且還要在這兩件證物上花那麼多功夫。”
我還在消化這個論據時,他又補充道:“更重要的是,如果凶手就是姓許的,他幹嘛要清除錢包上的指紋,而且還要用野草來洗刷。錢包本來就是他的,沒有他的指紋才怪呢!”
我開始明白他的意思了,喃喃自語道:“原來許梓軒隻是凶手刻意安排的替死鬼……”
老大點頭又道:“本來根據這兩點,以及你從姓劉的小妞手袋裏找的大頭照,有理由懷疑她才是凶手。但驗屍報告卻說凶手是男性,而且她亦已經被殺,那麼凶手就隻可能是……”
黎愷敏那充滿陽光氣息的模樣,突然在我腦海中閃現。在排除許梓軒及劉婧嵐的情況下,凶手隻可能是他,因為除了他們三人,麥青河不可能跟其他人到僻靜的地方。因此,當晚的情況很可能是這樣——
麥青河因為害怕沈婷悅冤魂不散,早晚會找他報仇,所以終日惶恐不安,以致連不敢離開宿舍半步。多日來的感情積壓,在被許梓軒等最能信任的朋友硬拉到KTV後,終於爆發出來,以縱情享樂宣泄心中的不安。許梓軒及劉婧嵐也在他的高漲的情緒帶動下,暢飲狂歡,縱情享樂。
在眾人尋歡賣醉時,黎愷敏卻留有租餘地,待許劉兩人酒醉倒下後,他趁麥青河不注意把香煙藏起來,並倒臥在沙發上假裝醉酒。
隨後,麥青河發現香煙已經抽完了,就跟許梓軒討錢買煙。麥離開包廂後,黎愷敏便換上許的外套,悄悄溜出KTV。他在KTV外麵跟麥碰麵後,應該跟對方說,許劉兩人喝醉了想先回家,叫他們自己找節目之類的話。
因為許的錢包還有麥手上,所以麥可能還想到其它地方消遣,但黎卻以醉酒為名,硬拉對方回宿舍休息。之前受到沈婷悅襲擊時,因為得到黎的幫助才能僥幸逃脫,所以麥必定對其百分百信任,沒有多想便跟他沿著馬路返回美院。
當走到距離商業街約五百米處時,黎愷敏見周圍人影全無便原形畢露,襲擊對他完全信任的麥青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