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我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怎麼了?”傅斌問道。
我向他講述剛才的情況,並道出心中的疑問:“如果梁彩霞跟槍手呆在一塊,那‘趕緊到聖壇**’這句話是跟誰說呢?讓我們知道她接下來的行動,對她毫無好處。”
他思索片刻後答道:“他們可能還有其他同夥,而且不能通過手機短信之類的隱藏方式互通消息。”
“難道是他?”我突然想起王達,立刻掏出手機致電偉哥,詢問盧老師手機自動發出彩信的詳細情況。
“你知道什麼是移動基站技術嗎?”偉哥沒有直接說重點,反問我這個深奧的專業問題。
我不耐煩地說:“天曉得那是什麼東西,別浪費時間,把你知道的簡明扼要地說出來。”
“移動基站就是手機信號的收發台,手機必須在基站的覆蓋範圍內,才能收發信息及通話。移動基站技術就是基於這個原理,推算手機當前位置的定位技術……”這廝不厭其煩地向我賣弄這些與案情無關的知識。
我可沒空聽他這些廢話,為了讓他盡快轉入正題,我隻好故作認真地說:“嗯,原來你懂得挺多的嘛!要不我向老大提一下意見,把局裏所有跟通信有關的活兒,全讓你包下來?”
“別別別,這可要把我活活累死。”手機傳出他的驚叫。
我衝手機大吼:“那還不快把接收號碼的情況說出來!”
“這就說,這就說……”這廝總算入正題了,“我已經調查過接收號碼,是張記名手機卡,卡主名叫王達,工作單位是縣***。”
“真的是他……”雖然早已料想到,但得到確認後還是感到十分驚訝。
“藏鏡鬼可能並非兩個人,而是由三個人組成……”掛掉電話後,我把通話內容告訴傅斌,以及剛走過來的雪晴。“盧老師把接收號碼設定為王達的手機,足以說明王達在此案當中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是‘藏鏡鬼’的主腦。”
“單憑一個手機號碼便斷定王達是主謀,似乎過於武斷。”雪晴冷漠地說。
我當然不會如此武斷,我之所以懷疑王達,除了手機號之外,還有三個主要因素:
首先,王村蔡家五姐弟失蹤後,蔡全第三次報案,縣派出所才予以立案,且不但沒派出警員搜救,還刻意阻撓治安隊進防空洞搜索。這足以證明縣派出所內,有人故意拖延搜救,而此人極有可能就是王達;
其次,自遇襲事件之後,梁彩霞一直呆在家裏,鮮有踏出家門,但卻偏偏在我們到訪前二十分鍾外出。顯然是有人提前通知她,我們將要來訪。而我們在縣派出所要求王達同行時,他一再要求我們知會所長,不排除他利用我們跟所長打招呼的空檔,向梁彩霞通風報信,讓她有所防備;
其三,作為土生土長的王村人,王達竟然會在鄰村迷路。這難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拖延時間,以便梁彩霞有充裕的時間,安排今晚的襲擊;
其四,王達剛才中彈後倒地抽搐,使我們誤以為他被混入毒藥的酒精子彈擊中,但其後他卻又悄然離開。這很可能是他與槍手合演的苦情戲,一來讓自己成為我們的包袱,使我們處於劣境;二來必要時,可以在我們背後放冷槍。
我道出心中所想,傅斌思索片刻後說:“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隻能證明王達是藏鏡鬼其中一員,不能確定他就是主謀。”
“何以見得?”我問道。
“你忽略了一個問題。”他伸出一根手指,“如果王達是主謀,為何在盧老師的手機裏,沒有跟他的通話記錄?”
這的確是個疑問。
如果盧老師不知道王達的存在,那還說得通。可是,他不但有對方的手機號,而且還設定為防破解軟件的接收號碼,為何卻從來沒跟對方聯係?
“或許,我們該進屋子找答案。”傅斌往吳威夫婦的房子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