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扁鵲見秦武王
醫扁妾見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鵲請除。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已也,將使耳不聽,目不明。”君以告扁鵲。扁鵲怒而投其石:“君與知之者謀之,而與不知者敗之。使此知秦國之政也,則君一舉而亡國矣。”
秦武王謂甘茂
秦武王謂甘茂曰:“寡人欲車通三川,以窺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甘茂對曰:“請之魏,約伐韓。”王令向壽輔行。甘茂至魏,謂向壽:“子歸告王曰:‘魏聽臣矣,然願王勿攻也。’事成,盡以為子功。”向壽歸以告王,王迎甘茂於息壤。
甘茂至,王問其故。對曰:“宜陽,大縣也,上黨、南陽積之久矣,名為縣,其實郡也。今王倍數限,行千裏而攻之,難矣。臣聞張儀西並巴蜀之地,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為多張儀而賢先王。魏文侯令樂羊將,攻中山,三年而拔之,樂羊反而語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樂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羈旅之臣也,樗裏疾、公孫衍二人者,挾韓而議,王必聽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侈之願也。昔者曾子處費,費人有與曾子同名族者而殺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參殺人。’曾子之母曰:‘吾者不殺人。’置自若。有頃焉,人又曰:‘曾參殺人。’其母尚置自若也。頃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參殺人。’其母懼,投杼逾牆牆而走。夫以曾參之賢,與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則慈母不能信也。今臣賢不及曾子,而王之信臣又未若曾子之母也,疑臣者不適三人,臣恐王為臣之投杼也。”王曰:“寡人不聽也,請與子盟。”於是與之盟於息壤。
果攻宜陽,五月而不能拔也。樗裏疾、公孫衍二人在,爭之王,王將聽之,召甘茂而告之。甘茂對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複使甘茂攻之,遂拔宜陽。
宜陽之役馮章謂秦王
宜陽之役,馮章謂秦王曰:“不拔宜陽,韓、楚乘吾弊,國必危矣!不如許楚漢中以歡之。楚歡而不進,韓必赴,無奈秦何矣!”王曰:“善。”果使馮章許楚漢中,而拔宜陽。楚王以其言責漢中於馮章,馮章謂秦王曰:“王遂亡臣,固謂楚王曰:‘寡人固無地而許楚王。’”
甘茂攻宜陽
甘茂攻宜陽,三鼓之而卒不上。秦之右將有尉對曰:“公不論兵,必大困。”甘茂曰:“我羈旅而得相錢者,我以宜陽餌王。今攻宜陽而不拔,公孫衍、樗裏疾挫我於內,而公中以韓窮我遇外,是無伐之日已!請明日鼓之而不可下,因以宜陽之郭為墓。”於是出私金以益公賞。明日鼓之,宜陽拔。
宜陽未得
宜陽未得,秦死傷者眾,甘茂欲息兵。左陳謂甘茂曰:“公內攻於樗裏疾、公孫衍,而外與韓侈為怨,今公用兵無功,公必窮矣。公不如進兵攻宜陽,宜陽拔,則公之功多矣。是樗裏疾、公孫衍無事也,秦眾盡怨之深矣。”
宜陽之役楚畔秦而合於韓
宜陽之役,楚畔秦而合於韓。秦王懼。甘茂曰:“楚雖合韓,不為韓氏先戰;韓亦恐戰而楚有變其後。韓、楚必相禦也。楚言與韓,而不餘怨於秦,臣是以知其禦也。”
秦王謂甘茂
秦王謂甘茂曰:“楚客來使者多健,與寡人爭辭,寡人數窮焉,為之奈何?”甘茂對曰:“王勿患也!其健者來使者,則王勿聽其事;其需弱者來使,則王比聽之。然則需弱者用,而見其者不用矣!王因而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