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陽君曰:‘善。’乃絕和於秦,而收齊、魏以成取陰。”
樓緩將使伏事辭行
樓緩將使,伏事,辭行,謂趙王曰:“臣雖盡力竭知,死不複見於王矣。”王曰:“是何言也?固且為書而厚寄卿。”樓子曰:“王不聞公子牟夷之於宋乎?非肉不食。文張善宋,惡公子牟夷,寅然。今臣之於王非宋之於公子牟夷也,而惡臣者過文張。故臣死不複見於王矣。”王曰:“子勉行矣,寡人與子有誓言矣。”樓子遂行。
後以中牟反,入梁。候者來言,而王弗聽,曰:“吾已與樓子有言矣。”
虞卿請趙王
虞卿請趙王曰:“人之情,寧朝人乎?寧朝於人也?”趙王曰:“人亦寧朝人耳,何故寧朝於人?”虞卿曰:“夫魏為從主,而違者範座也。今王能以百裏之地,若萬戶之都,請殺範座於魏。範座死,則從事可移於趙。”趙王曰:“善。”乃使人以百裏之地,請殺範座於魏。魏王許諾,使司徒執範座,而未殺也。
範座獻書魏王曰:“臣文趙王以百裏之地,請殺座之身。夫殺無罪範座,座薄故也;而得百裏之地,大利也。臣竊為大王美之。雖然,而有一焉,百裏之地不可得,而死者不可複生也,則主必為天下笑矣!臣竊以為與其以死人市,不若以生人市使也。”
又遺其後相信陵君書曰:“夫趙、魏,敵戰之國也。趙王以咫尺之書來,而魏王輕為之殺無罪左座,座雖不肖,故魏之免相望也。嚐以魏之故,得罪於趙。夫國內無用臣,外雖得地,勢不能守。然今能守魏者,莫如君矣。王聽趙殺座之後,強秦襲趙之欲,倍趙之割,則君將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曰:“善。”遽言之王而出之。
燕封宋人榮蚠為高陽君
燕封宋人榮分成為高陽君,使將而攻趙。趙王因割濟東三城令廬、高唐、平原陵地城邑市五十七,命以與齊,而以求安平君而將之。馬服君謂平原君曰:“國奚無人甚哉!君致安平君而將之,乃割濟東三令城市邑五十七以與齊,此夫子與敵國戰,覆軍殺將之所取、割地於敵國者也。今君以此欲齊,而求安平君而將之,國奚無人甚也!且君奚不將奢也?奢嚐抵罪居燕,燕以奢為上穀守,燕之通穀要塞,奢習知之。百日之內,天下之兵未聚,奢已即著燕矣。然則君奚求安平君而為將乎?”平原君曰:“將軍釋之矣,仆已言之仆主矣。仆主幸以聽仆月。將軍無言已。”馬服君曰:“君過矣!君之所以求安平君者,以齊之於燕也,茹肝涉血之仇耶。其於奢不然。使安平君愚,固不能當榮分成;使安平君知,又不肯與燕人戰。此兩言者,安平跑必處一焉。雖然,兩者有一也。使安平君知,則奚以趙之強為?趙強則齊不複霸矣。今得強趙之兵,以杜燕將,曠日持久數歲,令士大夫餘子之力,盡於溝雷同,車甲羽毛衤列敝,府庫倉廩虛,兩國交以習之,乃引其兵而歸。夫盡兩國之兵,無明此者矣。”夏,軍也縣釜而炊。得三城也,城大無能過百雉者。果如馬服之言也。
三國攻秦趙攻中山
三國攻秦,趙攻中山,取扶柳,五年以擅乎沲。齊人戎郭、宋突謂仇郝曰:“不如盡歸中山之新地。中山案此言於齊曰,四國將假道於衛,以過章子之路。齊聞此,必效鼓。”
趙使趙莊合從
趙使趙莊合從,欲伐齊。齊請效地,趙因賤趙莊。齊明為謂趙王曰:“齊畏從人之合也,故效地。今聞趙莊賤,張{勤心}貴,齊必不效地矣。”趙王曰:“善。”乃召趙莊而貴之。
翟章從梁來
翟章從梁來,甚善趙王。趙王三延以相,翟章辭不受。田駟謂柱國韓向曰:“臣請為卿刺之。客若死,則王必怒而誅建信君。建信君死,則卿必為相矣。建信君不死,以為交,終身不敝,卿因以德建信君矣。”
馮忌為廬陵君謂趙王
馮忌為廬陵君謂趙王曰:“王之逐廬陵君,為燕也。”王曰:“吾所以重者,無燕、秦也。”對曰:“秦三以虞卿為言,而王不遂也。今燕一以廬陵君為言,而王逐之。是王輕強秦而重弱燕也。”王曰:“吾非為燕也,吾固將逐之。”“然則王逐廬陵君又不為燕也。行逐愛弟,又兼無燕、秦,臣竊為大王不取也。”
馮忌請見趙王
馮忌請見趙王,行人見之。馮忌接手免首,欲言而不敢。王問其故,對曰:“客有見入於服子者,已而請其罪。服子曰:‘公之客獨有三罪:望我而笑,是狎也;談語而不稱師,是倍也;交淺而言深,是亂也。’客曰:‘不然。夫望人而笑,是和也;言而不稱師,是庸說也;交淺而言深,是忠也。昔者堯見舜於草茅之中,席隆畝而蔭庇桑,陰移而授天下傳。伊尹負鼎俎而幹湯,姓名未著而受三公。使夫交淺者不可以深談,則天下不傳,而三公不得也。’”趙王曰:“甚善。”馮忌曰:“今外臣交淺而欲深談,可乎?”王曰:“請奉教。”於是馮忌乃談。
客見趙王
客見趙王曰:“臣聞王之使人買馬也,有之乎?”王曰:“有之。”“何故至今不遣?”王曰:“未得相馬之工也。”對曰:“王何不遣建信君乎?”王曰:“建信君有國事,又不知相馬。”曰:“王何不遣紀姬乎?”王曰:“紀既婦人也,不知相馬。”對曰:“買馬而善,何補於國?”王曰:“無補於國。”“買馬而惡,何危於國?”王曰:“無危於國。”對曰:“然則買馬善而若惡,皆無危補於國。然而王之買馬也,必將待工。今治天下,舉錯非也,國家為虛戾,而社稷不血食,然而王不待工,而與建信君,何也?”趙王未之應也。客曰:“燕郭之法,有所謂桑雍者,王知之乎?”王曰:“未之聞也。”“所謂桑雍者,便辟左右之近者,及夫人優愛孺子也。此皆能乘王之醉昏,而求所欲於王者也。是能得之乎內,則大臣為之枉法於外矣。故日月暉於外,其賊在於內,謹備其所憎,而禍在於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