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譚大叔的名字,他叫譚青城。在這個村子裏,大叔的名字除了她,連爹娘都不知道,這是她有一次軟磨硬泡才問出來的。
從此這個名字就如同烙印般,永遠刻在她的心裏。
當時在夢裏,她仿佛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譚大叔突然來了,他那麼溫柔地向她俯下身來,她叫著大叔。但是他說不要,叫他青城。然後吻住她的紅唇,一隻手抱緊她,另一隻手也沒閑著。解開她的衣物,先是溫柔地從唇一直吻下去,然後開始直接進攻。
後來就像駿馬一般,在她的幽幽深穀裏盡情馳騁起來……
這一刻,花的清香,草的柔軟,大叔的溫存。讓她仿佛被直接送上了雲端,她大聲地叫著大叔的名字,帶著在狂熱和幸福:“青城,抱緊我,我愛你。”
隨著大叔瘋狂的節奏,她的聲音越來越大:“青城,哦,天哪。我的青城,不要離開我,我要一你。”
“哪有什麼青城。”
當時她自然是不能承認。原來自己睡夢中僅僅抱住了胡過,叫著青城的名字,帶著男歡一女愛的極致快樂。
那一晚她被打得遍體鱗傷,依舊不肯招認,因為她怕胡過會殺了她。
當時婆婆還在世,她拄著拐杖過來看了看,曉曉無助地叫著“婆婆救我。”
婆婆冷冷地看了看她,說了一句曉曉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話:“要打就把嘴縫上再打,不要吵得我睡不著覺。”
原本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真的拿來了針線。讓胡過按住自己,動手就縫……
這個該死的老太婆既然這麼喜歡睡覺,自己就送她一程。讓她永遠地睡了,隻是自己也付出了太沉重的代價!
見她神色恍惚,婆婆心疼地說:“孩子,不要想那麼多,早點睡吧。”
聽到睡吧這個字,她猛地打了一個冷戰。胡過媽媽死的時候,是死不瞑目。她在用手往下抹婆婆眼睛的時候,感覺到她的眼皮跳了一下……
“嗯嗯,休息吧。”
她寧可換用這個詞,有些事情,是她永遠也無法醒過來的噩夢。
“今天你一個人睡床吧,我怕我睡覺不老實,萬一踢到你肚子就不好了。”婆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她是很會踢被子的,以前還不要緊。如今曉曉是有身孕的人了,一定要事事處處都注意才行……
曉曉想起那些可怕的陳年往事,神情恍惚地在床上躺下。其實也是無法安枕,故意閉上眼睛裝睡。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好好勸勸她。”她聽到婆婆對吳鑫小聲說。
是呀,嫂子懂事,聰明,勤快,種種的好。怪不得每個人都喜歡她,從小爹娘都是特別疼她。哥哥就更不用說了,看得像寶一樣。如今譚大叔也是有意無意地,天天對她獻殷勤。憑什麼她,就集萬千疼愛於一身。自己就一無所有,還多了腹中這個累贅呢?
她越想越恨,似乎自己的種種痛苦,隻是襯托了嫂子的種種幸福。想到這裏,她是越發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