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噎住，“你請的？”
他還是不變的微笑，“是。”
她啞然。有些明白他的用意，又好像什麼也不明白。
他默默無語，用一池汪汪的秋水，深深凝視她。
幽深的眼眸，黑黑亮亮的閃著潤滑的光澤，就這樣把她滿滿的映在那裏麵。
仿佛來自很遠很遠地方的聲音輕穩響起。
“我記得的。”
“我記得你喜歡Angelina的栗子蛋糕，
我記得你隻吃LE FURET的水果糖，
我記得你最愛ESPRESSO VIVACE的濃縮咖啡。”
他停頓一下，一雙俊目裏瞬時間水波蕩漾，
“小溪，我都記得的。我沒有忘。”
那一刻，有什麼東西緩慢滲出。瑩瑩灑灑，流了滿場。
好像是心裏流出的鹹鹹眼淚，又好像是奶油化開的絲絲甜膩。
她承受不住這樣的滿心動蕩，本能的收斂眼光，垂下視線。
他緩慢放下酒杯，也不顧在大庭廣眾，溫柔的將她額前一縷細發別到那小巧可愛的耳朵之後，唇際飄出一聲無可察覺的歎息，然後以食指和中指托起酒杯，向著幾個衝他走來客套的賓客迎去。
有好幾秒鍾，季靈溪的腦中一片空白。
重整心神。她慌忙回頭去找尋汪然的身影。
目光環視大廳，看到汪然挺直寬厚的肩，背朝著她，正與下一項目的負責人握手。
她瞧著他背影微微的吐氣，好似突然找到了支撐自己站立昂首的力量。
極力平靜喧鬧著的心髒，仰頭呼出一口氣，綻放明媚的笑，向著另一群人走去。
那裏有她今晚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周旋於眾人之間，圓滑且長袖善舞，帶著柔弱的麵具而禮儀完備。
她是24歲的季靈溪。
拋棄全部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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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男人端著透明的酒杯，默立於角落，碩大的幕簾成為他最好的偽裝。
利落的解決掉該辦好的事情，他放鬆的躲在燈光以外的暗處，想透一口氣。
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低頭抿一口威士忌，而後抬起眼光。
季靈溪站在人群中，對他柔柔輕揚嘴角。
她在萬花叢中笑。
張口，卻無聲，用口型描畫出他的名字。
——汪然。
他和她一個打眼，輕輕轉開，再望她裙角。
似乎早洞悉他的舉動，她了然的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是俏皮。
多年來
太多人喝彩她回眸一笑的傾城
無數人醉心於她迎著風
裙裾飛揚的風情
卻隻有汪然
會俯下身替她壓住裙擺
端然立於她身後
是替花朵撐起一片遮風避雨的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