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不發一言,她重新撿起一張嶄新的、不似剛剛那樣泛黃的信封,小心翼翼拆開。
“小溪,很快就要回家去了。一想到可以見到你,就覺得滿心歡喜。8年了,給你寫了8年的信,後麵的全部都沒有寄出過。明明知道倔強如你一定會再退回來,卻還是不知不覺把給你寫信變成了一種習慣。有時候想想,也不知道這些信是寫給你的,還是寫給我自己的。。。。。。再出現的我,麵對的會是你滿臉的笑意還是已經封閉的心?一天一天臨近回家的日子,擔心也與日俱增。。。小溪,我其實已經明白我自己,我要什麼,我想什麼,我都清楚。你要等著我,有一天當麵對你說。”
毫無文采、幹巴巴的信,卻叫她有股想落淚的衝動。
那個男人說——“我所謂的真心,你以為是什麼?”
這個瞬間有什麼東西在她心裏叮叮當當碎了滿地,有點痛,有點寂寞,有點不知所措。
須臾之後排山倒海洶湧而來的衝動突然控製住她整個人、整顆心,來的那麼劇烈令她如此措手不及,她丟下手中的信,跌跌撞撞跑出去。
剩下的信,她不想看了,來不及看了,此時此刻,隻想看到那個人的臉。
想聽他親口告訴她。
拉開大門,她喘著粗氣,腳下的高跟鞋不適應這樣的狂奔,硌疼了她的腳,然後她看到——他還站在街上,背對著她。
那背影是僵直的,是悲哀的、是寂寞的。
水泥地上他的影子被路燈詭異的扭曲、拉長,變得好細好脆弱,她被那寂寥的影子突然絞痛了心髒,眼淚就這麼啪嗒啪嗒一滴連著一滴落下來。
“林林——!”久違的一聲呼喊,那間隔標著8年的塵煙。
他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緩慢的、像是電影放著的慢鏡頭、一點點回過身來。
然後他笑了。
像是幹涸已久的大地等到了天降的雨露,又好似陰翳連天的日子終於撥開雲霧。
他對著她張開雙臂。
她甩開腳上那該死的高跟鞋奮力向他跑去,就想這樣把他撞倒,和他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這一次她不怕髒。
好不容易。終於落進他懷裏。
我抓住你了。
兩個人心中同時響起這樣的話。
愛情是什麼?
是沒有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還是一盒未曾開封的巧克力?
其實,他的真實麵孔,叫做調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