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聰慧如季靈溪登時便明白了。
她溫順的笑,像是一隻善良的小白兔,也不管他正極力平靜心情,好無辜的說“忍著是不是很辛苦”。
分明是嘲笑。
藍林頓時憤慨,他是為誰忍得這麼辛苦?!
但是憤慨還沒來得及深入,鼻尖的香氣忽然濃烈起來。她長發披散開來,幽幽彌漫濃鬱的香氣,掃過他臉頰。
甜絲絲的雙唇貼上他的。然後她猖狂的低聲笑起來,吻吻吻吻。
無數的吻落在他眼睛、他臉頰、他額頭、他鼻尖。
吻、吻、吻、吻、吻。
就像是找到了新鮮的遊戲,她玩的如此不亦樂乎。
她如此主動示好,他決定勉為其難接受。
雙手捧住她不安分的小腦袋,看那雙湖水一樣的眼睛裏波光粼粼閃了他滿目的碎光。
她很美,一直都很美,此刻卻最美,那是女兒家特有的一種嬌嗔,似歡喜,似哀怨,生氣勃勃,襯得她那麼靈動魅惑。
他隻能很小心很小心的觸碰她,很珍惜的吻上她。
白色夢幻的紗簾被他隨手扯下,留一室纏綿溫存。
天亮了。
當晨曦的霧氣漸漸消散,新生的初日躍上窗外枝頭的時候,藍林醒來。
本能的去摸身邊的位置,卻發現涼涼的,轉頭去看的時候才知道那裏已經空了。
本來該蜷縮在他懷裏睡著的那個人,似乎已經離開了很久。
有些皺褶的床單,身側空著的位置。
不知怎麼的,讓他覺得有點寂寞。
八年間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太多次的戀愛他從未想過要為誰停留,每一次都可以決絕的從任何女人身邊走開,也從不貪戀任何人的睡顏。
唯有這一次,他很希望過夜後清醒的時刻,能夠不做任何事情單單隻是抱緊她,光明正大端看她的睡顏,然後在她耳邊呼氣,等到長長睫毛扇動著快要醒來的時候,溫柔的把睡美人吻醒。
沒想到當他懷著生命裏麵第一次美好期盼的時候,季靈溪已然拍拍手毫不留戀走掉。
究竟是他太浪漫,還是她太不解風情?
他於是孤單的悵悵然起床,沉悶的洗澡刷牙,緩慢而無味的穿上衣服。拖著沉重的步子對著鏡子審視一下自己,無精打采走到玄關。
懶洋洋的彎腰提起意大利的手工皮鞋,出乎意料聽到不一樣的聲響。
把鞋倒置,一枚綁著黃色蝴蝶結的銀色金屬鑰匙落入手心。
目光環視,鞋櫃旁一張淡粉色的硬質卡片上寫著娟秀的字跡:林林,今早要飛香港,隻好偷偷親親你的臉自己先跑掉。看到鑰匙沒有?那上麵有可以打開我心的魔法,不要弄丟哦。
今天的天氣其實還不錯。
風流倜儻的男人於是愉悅的咧開嘴,邁開長腿意氣風發的離開。
返程彌留於機場之際,他短訊給她:家裏見。
家,她真喜歡這個字眼。一個字,但放的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