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裏,做錯必須要付出代價,也許是小小的懲罰,也許是永遠的無法追悔,錯誤的程度不同,代價自然也各不相似。不再是孩子了,不能再皺著蘋果般紅潤的小臉蛋,誇張的哭一下鬧一下、不再是耍耍賴撒撒嬌就可以蒙混過關的,成人的世界裏,有太多必須遵守的規則,我們無從更改,隻得沉默遵守。
回想著下午剛剛才收到的消息,他眉宇間隆起淡淡陰影顯示細微的憂鬱,這神情出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奇怪,偏不該是他——這個無時無刻不調笑全身都寫著不經意的男人。
身穿高級定製西裝,骨節分明的長長手指間夾著一支煙,恣意的放在薄唇上吸一口,吐出一口飄渺的輕煙,藍林遊離的眼神飄忽在迷離的煙霧之後,叫人看不清。
“心不在焉。”下了結論,雅致秀顏的女子端著浸了冰塊的玫瑰花茶緩緩走進來。
他轉手撚滅猩紅的火,抬起頭來邪妄的挑眉對她笑,揮手散開眼前煙霧渺渺,“你又知道了。”
宋涼月聳聳肩,別有深意的向他撇去一眼,“你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他也隻是笑。
她捧著下午茶的白瓷印花杯徐徐走到他麵前,近的能看到長長像人偶一樣不真實的睫毛,揚起月牙般的小臉,一雙清亮的眼珠子濯濯閃亮。
“後悔了嗎?”
男人的眼神突然就堅定起來,毫不遲疑的說“不”。
涼月莞爾,輕聲細語的好似責怪,“也是,你固執的很。”
拉過他的大掌,她溫軟的指尖沿著他的愛情線滑下曲折的路,而後帶點俏皮微微偏著頭看他。嬌憨叢生,又似乎若有所思。水麵上偶爾間裂開一些水波,緩緩漾了開去。
視線交彙的時間裏,暗潮在湧動,緊接著澎湃起巨浪滾滾。
有什麼越來越不對勁。
“涼月,我要聽卡農。”打斷無聲的凝望,藍林反手握住她的手,拖著她大步就往琴房走。
她無奈的在他身後笑,腳步卻沒有被動,安穩的跟上了他的。
這兩個人在一起,是很多人所希望的。
她曾經給過一個男人獨占她所有時間的機會,但是那人全然不在意她的一心一意。現在她給另一個男人奏一下午的琴,雖然她的獨奏在世上是天價難求。即使有些心神不寧,他還算認真的聽了,她是不是有了些許進步呢。如此想著,宋涼月露出一抹自憐的笑。
藍林在琴音止息後兀自陷入自己的心情裏。雖然警告過自己無數次,心裏麵還是不清不楚的疼。其實無力的,又何止是一個人呢?
四個人一場戲,都是主角,很容易演成一場混亂,而不是條理分明。結局像是玻璃上的霧,朦朦朧朧一片,伸手去擦難免濕漉漉滴下水來,冰冰涼刺痛指尖。
黑色直發的色澤越發深亮,順順垂在肩膀上,又一路連綿至腰際。
朱丹色的唇張開了,瑩瑩的聲音播撒出來,“藍林,有一些話我想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