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裏麵心跳依舊加著速度,小溪凝眉轉醒。
“汪然……”手本能擋住微微刺眼的光線,思維打著小小的結。
男人的臉迅速湊上來,熟悉裏的黑眸裏映著她蒼白的臉。緊張與局促寫在他菱角分明的臉上。那眼底是什麼?
身體裏回響起空蕩的音色,嗚咽的幾近悲鳴。
腦海裏一道流星劃過天際,忽地在漆黑裏點亮一切。記起了那些不該聽到的談話。
嘲諷的笑逸出嘴角:“你那萬能的掌控者呢?”
汪然的表情複雜的無以複加。
相依走過的日子仿佛還近在眼前,伸手去抓卻像煙一樣飄散。純粹的感情再也無法複製。無論多麼想要懲罰背棄,看到他掙紮為難胸口還是隱約的疼痛了。
終究不忍心。“算了,給我一杯酒。”
他擰眉身未動。
“小溪……你現在不適合喝酒。”
也許不適合,可是最需要。此時此刻的季靈溪急切的需要酒精的烈性和喧囂掩蓋住內心的不安定,她知道自己剛剛軟弱了一次,所以之後不能一直軟弱下去。
刻薄挑剔的眼光投向他,成功的把受傷的心藏的滴水不漏,之前哭著暈倒在誰懷裏的記憶,已經選擇從腦海裏擦去。季靈溪晲視他,高傲如女王,微腫的眼雖然破壞了表象的完美,然而語氣平靜而堅定:“我說——給我一杯酒。”
“給她。”
她聞聲轉過視線,看到靠在門邊的男人,正是曾經在無數夜裏把呼吸印在她頸窩的那一個。靜默半響,汪然起身,把一杯紅酒穩穩的遞到她手上,而後俯身耳語:“小溪,你們需要談談,不要鬧脾氣。”深深看她一眼,男人背過身離去。
“如果你願意聽,我告訴你所有。”藍林在他身後帶上門,俊逸的臉上神色如常,她甚至找不到意料中的某種慌張。他的毫不在意刺痛她的心,難道她是不是傷心難過,會不會離開他,對他來說是無關緊要,抑或完全盡在掌握?他如此占據她的心卻又讓她琢磨不透,她隻能迷惘。
他輕佻的微笑,對她揚起酒杯,先幹為敬。
“從你的名字講起。”
她輕蹙秀眉,再次不解。
“靈溪——這個名字並不是為我而起的。靈溪,林妻,那是叔叔拿來騙你的。為什麼你叫季靈溪,也許有一個原因,但是小溪——”他微笑看她,“真正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
“再者,我們的婚約不是什麼出生前決定的,是我自己要來的。”一個接一個的震驚。怎麼可能都是假的……在他的敘述中小溪顫抖著舉起酒杯,大口而不停歇的令嘴巴充滿紅色的液體,好像吞咽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還記得六歲那年的夏天嗎?你和葉天展第一次見麵,隻有不到六秒的時間,他拉住了你的手。然後我跑到叔叔和我爸麵前說我要娶你。”也是那一天,他發現喜歡的存在,這種奇特的感覺和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都不同,那種強烈而邪惡妄想吞噬一切的氣勢,是不願分享隻想要獨占。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就是這一個了,要走一輩子的。任再遇到如何光芒閃耀的女子,也進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