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柒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進了屋，略有些不安的看著啟，這裏小輩是不能忤逆長輩的，自己剛剛差點和他的母親曉打起來。
然而，啟隻是淡聲道，“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收拾收拾睡覺。”
張柒稍稍了口氣，看了看天色，這會兒已經完全發黑，但是，屋中說不出來的髒，怎麼睡？轉身出去。
“七？”啟見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回來！”這孩子要做什麼去？
張柒擔憂過後心中憋著一股無名怒火，懶的理他，自顧找了笤帚才回來。
啟見她回來後稍鬆了口氣，看著她掃灑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張柒打掃完屋子就覺得那一股子怪味去了大半，關上門，隔了從豬圈裏傳過來的味道就不太覺得很臭了。
張柒又打量了一眼啟，一湊近他就覺得身上有一股子味道，這一屋子的異味不僅僅來自於隔壁的豬圈，也來自這個男人身上，“你要洗洗不？”就算他不想洗，自己也要扒了他的衣服好好給他清理清理。
啟楞了片刻才意識到張柒是想讓自己洗漱，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詭異，似乎不由得自己不同意，“好。”
張柒點點頭，出去端了水進來就出去了。
啟想著剛剛她也沒亂走，對她出去也沒在意，然而過了好一會兒，都洗漱好了，也沒見她回來，“七，去哪兒了？”
張柒這才進來將水端出去倒掉，低頭撇了眼盆中的水，脫口而出：“你太髒了，再洗一遍。”
說著就又打了盆水進來，自己抱著髒衣服走了。隻是才踏出院門就折了回來，鏟了一鏟灰塘中的灰用葉子包了。
徒留房中的啟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看著水不由得失笑，卻真的擰了帕子重新擦洗了一遍。
這孩子，還挺有趣的。
再次擦洗之後，盆子中的水比剛才的幹淨了不少。
啟卻看著自己的腿又慢慢沉了臉。
張柒覺得晚上的月光倒是不錯，若是沒有眼前這一堆髒衣服的話。
這原本該是本色，也就是米灰色的衣服都快成完完全全的灰色的衣服了。
本是想回憶一番怎麼洗衣服的，隨即就想起剛剛那一盆渾濁的水，著實不太想手洗這些衣服，但是衣服已經拿出來了，總不能又原封不動的抱回去，索性將衣服往溪水裏一扔，赤腳踩了上去。
張柒覺得大抵是麻布的料子好洗，或者草木灰特別給力，亦或是溪水的潔淨能力也不錯，沒踩多久就覺得這些衣服已經白淨了很多，全部撈起草草擰幹拿了回來。
洗衣服著實也是個體力活，雖然她偷懶了，但是這一件件衣服對於她來說著實有些大，有氣無力的將衣服一件件掛到竹竿上，連抖的懶得抖了。
疑？這塊這麼大這麼長的布匹是做什麼的？料子還挺軟的。
啟透過窗子看著張柒歪著頭打量著那塊布，耳廓紅了紅。
好在張柒也沒有研究太久，晾好就進了屋，將水端出去倒了，這盆水就比剛剛那一盆清多了。
回到屋中，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但是看著床上那不知多久沒有洗曬，都看不出本色的被褥和破敗的榻，這麼髒，不怎麼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