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洪亮的聲音,表示了他們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北風呼呼的城樓上,頓時人一掃而空,隻是,當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之後,卻出現了一個身影。
紅色的衣角隨風飄揚,看著那遍地的屍體,她的天下終於成功了,等她的計劃落成之後,那一切就已經是定局了,原來,沒有他,她依舊可以很好的做好那些事情,那麼,既然這樣,他也就沒有必要聽灝兒的話了,等待,那是一個無期的結果。
他曾經說過,如果沒有這個天下包袱,沒有身為顏家人的責任的話,他也能做到安紫羽那樣,死,他從來都不怕,如果真的隻有這樣,他不懼這一做。
劍因為愛她,選擇離去,南宮軒因為愛她,選擇以死為底,安紫羽愛她,用生命換來最後的守護,那麼,如果他也死了,能不能換回霜兒的心呢?讓她能重新接受人,信任人的能力,即使那個能給他幸福的不是他,那他能不能用他的命,來換來這麼一個人呢?
“你在想什麼,還是在計劃什麼?”安紫羽出現在顏辰逸的邊上,自從他出現後,顏辰逸再也沒有去找過姬霜。這個人雖然還在逍遙宮內,卻完全像是一個消失的人一樣,完全找不到他的蹤跡。
“沒有,隻是覺得,糾結的七年的情感,他們終於用死結了尾!可是,霜兒的幸福呢?”顏辰逸狹長的眼眸中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讓安紫羽覺得,他也會做著什麼。
“那是每個人的選擇方式,而我們無法幹擾他們的選擇,隻是,在你做什麼選擇之前,請考慮一下,霜兒,是否還承受的住!”因為,在他眼裏,就是因為顏辰逸的重要,霜兒才會要求他來演這場戲,如果不重要,霜兒何必花這個心思呢!
他不知道霜兒為什麼不承認,隻是,他不想逼她,所以他沒有揭穿,但是,這並不表示他都不知道,霜兒的心,似乎被什麼塵封著,需要用什麼打開,可是,要用什麼,他不知道,也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了。
“霜兒很堅強的,但也很脆弱,但是,她會將自己的脆弱影藏的很好,沒有人能發現。”就是他,也很少能摸透,所以,在她身邊等了這麼多年,守了這麼多年,她依舊沒有看到他,與其活著麵對著她讓自己痛苦,那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呢!他可以繼續守護她,而她依舊可以過她的日子,他們不用相見,卻天天在一起!
“是啊!隻是因為,她的那顆心似乎還很小,很微妙啊!”如同重擊後的重生,可是,新生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是怎麼樣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就像他的生命,就算他在怎麼堅持,也回到到達底線的,在霜兒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顏辰逸之前,他必須幫著她,所以,就算倒下,他也不能再顏辰逸的麵前。
想動,可是,現在移動對他來說好像都很費力,明明上一刻他還可以跟顏辰逸聊著霜兒,而這一刻,要不是強烈的毅力支撐著,他恐怕已經倒下來了吧!
“紫羽,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姬霜再次踏上城樓,許久了紫羽都沒有進房,她以為出了什麼事,原來兩個人在這裏聊天。隻是辰逸好久沒有出現了,就是剛才所有人都在情況下,他都沒有出現,她以為他不會出現了,沒有想到,他還是來了!
“我先走了!”顏辰逸一個躍身,人影已經飛出了好幾米遠。
就在顏辰逸走的那刻,安紫羽無力的倒下了。
“紫羽,你怎麼了?”姬霜上前,將安紫羽扶起來,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城鎮還沒有建成,她想讓他看到的天下,他還沒有看到,他不可以走!
“我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在姬霜的幫助下,安紫羽慢慢的起身,看著城樓下的土地,這裏,以後就是她的天下,她的天下也是靠血拚來的,守一個天下很難,她一個人真的可以嗎?“這個給你,這個天下第一閣的閣主令牌,我將我打下的‘江山’交給你守護!”
好累啊,安紫羽咋著眼睛,想入睡,隻是,看著眼前那有些模糊的人影他有好舍不得。
“紫羽,你看看我,你看看那城樓下,屍體都處理完了,不久你就可能看到了,所以,不要在這個時候睡,不要!”姬霜說著,很平淡,沒有傷心。
“不要逞強!”安紫羽悠悠的說道,她的假裝背後就藏著自己的心事,為了不讓他擔憂,她一定在極力的克製著自己吧!
“紫羽。”沒有回應安紫羽的話,隻是叫著他的名字。
“恩。”
“紫羽。”
“恩。”
一聲聲的叫喚,一聲聲的回答,直到姬霜的叫喚,再也沒有人回答,安紫羽躺在姬霜的懷中睡的好安詳。
姬霜抬頭看著天空,不想讓眼中那所謂的液體流下,因為,她知道他會擔心,她不要他擔心,他為了她已經做的夠多的了,所以,這以後,她不可以在讓她擔憂。
落日西下,隻是,沒有人敢來到姬霜的身邊,因為她的周身散發是那樣的寒氣,讓人還沒靠近就怕自己先倒下。
心兒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抱著安紫羽身體的姬霜,這樣的主子,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有想到,安紫羽在主子的心中有這麼多的分量。
隻是,不管再多的分量,人還是走了,留下了主子一個人,獨獨的麵對這個世界。
“娘,夜裏天涼,他會睡的不安穩,我們扶著他進去吧!”隻有姬灝,慢慢的走進姬霜的身旁,他不懼怕娘身上的那股冷意,而是怕那股冷意傷了娘。
四周從來沒有安靜過,姬霜知道的,誰在,她也都知道,隻是她不想講話,她想好好的陪著紫羽一會兒,因為,在之後,她不會再有時間陪著他,而她的堅強,也不容許她這麼做。
“心兒,西歡,你們隨我回宮吧!”將安紫羽的身體平放在城牆上,姬霜起身,“南曦,北堂,火化了,骨灰拿給我!灝兒,由你親自是送來給我。”然後姬霜頭也不會的走了。
她不能回頭,怕一回頭自己就會舍不得,怕一回頭,她所有的堅強都會崩塌,是他讓她習慣了傾訴,可是,卻在最後無情了留下了她一個人,以後,她要找誰?
那樣的落寞的身影,讓心兒和西歡看到的心疼,可是她們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又或者說,這就是主子身為一個帝王的悲哀。
明亮的夜空中星星點點,逍遙宮的火場上,熊熊的烈火燃燒著,整個宮裏很安靜,隻是與外麵的建造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顏辰逸的寢室內,翻攤著一屋子的草藥醫書,顏辰逸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痛恨自己那百毒不侵的身體,原來,最後,自己想用毒素來了解自己的生命都做不到,他終於明白了活著的悲哀了,他隻想用一點最後的時間,索取同安紫羽最後一樣的待遇,可是為什麼上天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
難道,他隻能選擇有琴劍或者南宮軒的辦法嗎?除了用利器來取自己的命,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安紫羽,我突然好羨慕你,知道嗎?”顏辰逸看著那紅色的火光,喃喃自語,“至少你能跟她談心,至少她肯相信你,至少,她可以向你透露心事。”
眼眸中有著淡淡的悲哀,讓人為他心痛,“但是我呢?從以前到現在,可以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但同樣的,也沒有比我更不了解她。真的,我已經無力了,我已經沒有辦法了,能守護,或者適合守護她的方法你們比我先了解,比我先嚐試,除了這個方法,我們其實已經無可奈何了。”
手中的折扇不在搖晃,左手輕輕的撫摸的扇身,就再去見最後一麵吧。他的人生,從此以後就畫上終點了。
夕鳳殿內,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的光火,隻有心兒和西歡守在殿外,因為他們不放心。
“心兒,我要見霜兒。”顏辰逸的飄逸的碎發擋住了她的視線,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眸,聲音想比平時,稍微沉重了一些。
心兒和西歡兩人互看一眼,眼中滿是難辦,不知道該怎麼做,照理平時,如果公子想見主子,她們不會阻攔,或者說,公子根本就不會經過她們這一道程序,可是今天公子怎麼了?他們想不透,可是,既然經過了他們,他們也隻能按照規矩辦,況且今日主子的心情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公子,您明日再來吧,主子已經歇下了。”
真的歇下了嗎?她不會的,她隻是擅長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今天,她肯定又這麼做了吧?因為沒了安紫羽,她隻能這麼做了。霜兒,不管到哪兒,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會想起我,隻要一刻,隻要你能依賴我一下下,我就會認為自己的等待是可以堅持的,可是沒有。
你寧願藏在黑暗之中獨自麵對,也不給我一個機會,也不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那好,明早你們通知他一聲,說我來過。”顏辰逸說完,就這麼站著,他想給自己一次機會,看看霜兒會不會出來。
看著那樣奇怪的公子,心兒和西歡也不好發言,隻是,公子的舉動一向都奇怪,他們也沒有必要太在意,況且,現在主子的情況比較讓他們憂心……
而這個夜晚過的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晨曦的第一層光線照耀了顏辰逸的眼睛,他都沒有看到那扇大門的打開,薄潤的紅唇自嘲一笑,他該死心了。
沿著前來的道路,慢慢的返回自己的寢宮,折扇在顏辰逸的手中,打開了又合上,合上了又開打,回來數十遍,最後變成了一把長劍,出現在顏辰逸的手中,
這是一把很薄很奇異的劍,原本擅自的兩邊分成的劍的劍柄,而扇身成為了劍身。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怎麼變的,瞬間在顏辰逸的手中,又變成了一比折扇。案桌上麵,留下了一張白紙,上麵隻有三個——對不起,分不清這是對誰講的。
接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和一種不一樣的幸福,靜靜的躺在床榻上,手中的折扇往上一拋,之後卻變成了先前握在顏辰逸手中的劍,刺入了他的胸膛,鮮血混合著紅色的衣衫,分不清那是他衣服的顏色,還是流出的血。
當顏老推開的門的那一刻,還是知道自己來晚了,嗬嗬,算到了又怎樣,他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他終於知道,當年的女主,為什麼算了夕月的未來,卻還是依舊等待重生,等待這一刻了。因為,就是算出,他們也無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