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來的幸福終歸是要還的,原本她還在想要怎樣把這件事說出口。
站在霍延西的身邊,她可以感受到霍延西四周的冰冷在一點點擴散。
她,快要被凍僵了。
“千溪,你回答我,你愛霍延西嗎?”丁逸軒不相信,自己在她身邊20年,竟然會比不上一個剛認識的霍延西。他其實想問的是你愛我嗎?可惜沒有勇氣。
“愛。”幹脆、利落。
“哈哈哈哈,蘇千溪,你會後悔的,我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瘋狂的聲音在一樓的大廳裏回向。
蘇千溪的牙齒被凍得咯咯直響。
幸福嗎?
她從來不配擁有。
“逸軒哥,你要幸福。”黑色的水眸帶著笑意,似是沒有聽見丁逸軒的話語般。
隻有蘇千溪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叫他。
曾經那個溫暖的陽光男孩已經不見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讓她害怕。
丁逸軒瘋了一般衝出診所。
蘇千溪轉身,望著冷漠修長的身影,筆挺的襯衫,黑色的風衣,雕塑般的冰冷麵孔陰沉的難看之極,眼底的那抹冰冷的寒意似是要刺穿她的胸口。
蘇千溪不語,霍延西沉默。
蘇千溪就像失了魂一般,直直的站立著,不知所措,低垂著眉眼不去看霍延西的琥珀色冰眸。
要怎麼解釋母親的事情。
她,觸犯了他的底線。
漸漸的轉身,驀地,霍延西用力的勾住蘇千溪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也讓她看見自己眼底的情愫。
他竟然沒有生氣。
忽而抬眸,對上他的冰瞳,“你為什麼不問我?”
“經曆那麼多,保護最親近的人不被傷害是應該的。”霍延西在她幹澀的唇瓣上蜻蜓點水的印上一吻。
蘇千溪的眼睛瞬間濕潤了,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在霍延西的掌心裏,燙的他心疼。
“不準哭。”霍延西輕柔的在她的臉上擦拭著,卻怎麼也擦不幹她的眼淚。
江左和璿璿悄悄的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蘇千溪撲進霍延西精壯的懷裏,嗅著清涼的薄荷味,“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對你保密任何事情。”
“笨蛋,你現在有我,為什麼不把壓力丟給我,非要一個人扛起來。”溫熱的大掌撫摸著蘇千溪淩亂的長發,溫柔的不成樣子。
“我會學著依賴你。”這七個字,是霍延西聽過的最好聽的告白。
月光清幽,花香四溢。
……
早上蘇千溪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聞到山茶花的味道。
簡單梳洗了自己,便準備悄悄溜掉。
門外,江左熟悉的身影,“少夫人。”
“早。”蘇千溪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我馬上把早餐送到病房裏。”霍延西吩咐過,一定要讓蘇千溪吃早飯。
“我晚一點吃,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蘇千溪拜托著江左。
“霍少也剛出去,少夫人一定要提前回來,霍少這幾天請了假不去公司了。”
“放心放心。”蘇千溪得到江左的應允一溜煙跑出了診所。
旁邊就是媽媽所在的醫院,蘇千溪從側門走了進去。
醫院的走廊裏,到處都充斥著白色山茶花的香味。
蘇千溪狐疑的皺著眉,一路上護士們都對著她打招呼。
蘇千溪的疑惑更深了,她什麼時候這麼出名的。
ICU特護病房的門口,蘇千溪駐足。
裏麵有對話的聲音,俯首帖耳。
“最近情況怎麼樣?”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涼意。
“目前病情算是穩定了,大夫說不用馬上做手術了。霍少,這次真的謝謝您,如果沒有您,我老姐姐真的就沒救了。”李阿姨的聲音裏帶著哽咽。
“千溪是我的妻子,我應該稱呼孟伯母一聲媽媽,這是我作為女婿應該做的。”冷寂的聲音響起,讓蘇千溪的心都停了幾拍。
看樣子,他和李阿姨是熟識,也就是說他早已經知道媽媽還活著的事情了。媽媽之前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後來突然又變成好轉,醫生再也沒有跟她提過轉院的事情,原來這一切都是霍延西在背後幫忙。
霍延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蘇千溪開始迷茫了。
那麼冷漠的男人,竟然為了她做了這麼多。
心,突然一點點的被溫暖起來,連同小時候一起。
“李阿姨,這些錢你拿著。”房間內,霍延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