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正在建設的霍式樓盤辦公室裏。

男人坐在沙發上,悠閑的喝著茶水,心裏美滋滋的等著對麵的人給他批款。

對麵的沙發上,蘇千溪薄涼的開口:“這筆工程款嚴重超出我們的預算範圍,不能批。”

男人一愣,臉上慢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上去絲毫不在意,“蘇部長好像還不太了解情況,我們這個工程是準備建立的霍式集團的大樓,多花點錢是應該的。蘇部長莫不是臨時來班的吧。這點事情都不懂?”

蘇千溪的表情依舊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而且從公司到住宅區到商業區,這點錢真的不多。”男人心裏冷笑,你一個新來的部長在這跟我裝蒜?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燃起一根煙,翹起二郎腿,優雅的抽了一口。

煙霧在蘇千溪的眼前繚繞。

似是故意般,在蘇千溪的麵前悠閑的吐著眼圈。女人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這種商場上的事情她一個女人懂什麼,更何況還是個黃毛丫頭。真不知道霍式集團怎麼會用這樣一個人當部長。

蘇千溪優雅的牽唇,“不行。”

四個字,斬釘截鐵,不留餘地。

男人瞳孔明顯的縮了縮,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不給麵子的拒絕。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堂堂霍式集團皇親國戚,被一個小姑娘就這樣給拒絕了?

這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麼混?

蘇千溪依舊淡淡幽幽的喝茶,表情淡然,看上去似是經過大風大浪般沉穩。

倒是身旁的陶佳,冷汗都下來了。這個人是出了名的難搞,但是人家是皇親國戚,沒有辦法的。比之前的那個部長的關係還要硬,所以幾任部長都沒有搞定他。

真替蘇千溪捏一把汗。

蘇千溪不疾不徐的從文件夾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男人。

“這是我剛剛從建材市場要的報價單。”

男人明顯一愣,這黃毛丫頭年齡不大,城府倒是挺深,來之前還專門去調查了價格。這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

空氣冷凝。

“你上報的價格是建材市場價格的兩倍。”

陶佳狠狠地吞了吞口水,很想用手裏的文件夾把自己拍暈,這是世界大戰的前兆啊,陶佳還不想死。

“您剛從巴黎回來不知道國內物價,還是臨時過來代班的?”蘇千溪唇角輕扯,帶了幾分薄涼的味道。

陶佳在旁邊替蘇千溪捏了把冷汗,連這塊骨頭都敢啃。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去準備卷鋪蓋卷滾蛋了,我就說吧,就該調換部門!

男人的瞳孔縮了縮,立馬恢複正常,聲音收起之前的輕視,此刻更像是跟合作者的談判,“我用的可都是意大利進口的瓷磚,就連原材料也是進口來的。”

蘇千溪唇角勾了勾,貓眸裏盡是冷漠:“我剛剛已經跟意大利那邊溝通過了,他們的報價跟您的報價也相差甚遠呢。他們聽說是霍式要用的材料,願意以成本價給我們呢。”蘇千溪拿起電話,作勢要當著他的麵卻認一下。

男人彈了彈煙灰,臉上的笑意已經有些僵硬了。

空氣裏的冰點似乎化成了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麵上,似是男人額頭上的冷汗。

男人硬生生擠出微笑,不虧是高材生,做事情這麼不給麵子,這樣的人還最難纏。他搞不懂這個女人,霍式集團那麼多錢,他貪汙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前幾任部長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她一個小丫頭較什麼針。

初生牛犢不怕虎大概就是蘇千溪目前的一個狀態。

“坦白跟您說吧,我姓霍,霍氏集團的霍,每次做工程我都會賺點錢的,否則我為什麼要做。”

蘇千溪的“貓毛”立刻就立起來了,姓霍的怎麼了!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姓霍的!想起那句小野貓吃食,她就恨不得把霍延西剁碎了喂豬!

陶佳站在一旁,明顯感覺到了蘇千溪身上的戾氣。

貓眸微瞪,“我是公司的預算部主管,別說您是霍家的親戚了,就算是霍延西,也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黑色的賓利在馬路上疾馳。

車裏的陶佳大氣都不敢出。

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跟了這麼個主管,不知天高地厚,可是那個男人好歹也是霍家的親戚,怎麼被蘇千溪鎮住了呢?蘇千溪竟然當著那個男人的麵連霍延西一起罵了。現在卷鋪蓋卷估計來不及了,還是直接跑吧。

蘇千溪坐在車裏,看著雜誌,比起早上來的時候的緊張,這會兒因為出了氣正高興的不得了。

手機在兜裏震動,蘇千溪打開短信箱,裏麵躺著一條“霍種豹”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