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他能聽到,細細碎碎的聲音,以及那隻小貓偷笑的聲音。

她隻有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情,才會笑的這麼開心。

比如,捉弄他。

床上的一隻小野貓,把霍延西的枕頭,藏到了被子裏,開心的捂住嘴巴。

所以霍延西上床的時候,撲了個空,頭下空空如也。

眸光似海一樣的深邃,薄涼的聲音,透著絲絲的冷。“枕頭還我。”

蘇千溪裝無辜的拚命的眨眼睛,“什麼枕頭哪有枕頭。”

她卻忘了,漆黑一片,哪裏看得到她眨眼睛。

霍延西也不再追問,隻是優雅的下床再次打開燈。

一隻貓就這樣暴露在燈光裏,她的手裏抱著霍延西的枕頭,嘴巴裏叼著自己的枕頭,看上去很是滑稽。像是一隻流浪的小野貓,而且是一隻準備戰鬥的小野貓。

蘇千溪放開嘴巴裏的枕頭,尷尬的笑。“你的枕頭說想他老婆了,我就讓他們一家團聚下。”

薄涼的唇瓣噙著一絲薄笑,他早就猜到這隻小野貓不會這樣輕易睡覺的,之前睡覺的時候家裏都有帶著暖暖的小燈,但是今天晚上出現蘇千溪執意要關燈睡覺,明顯就是有貓膩的。

可是他還是想親眼看見蘇千溪,打的什麼鬼主意。

現在看見了,感覺很奇妙。

果然有這隻小野貓,連睡覺都是一種樂趣。

霍延西回到床上,優雅的躺下來。長臂放在蘇千溪的麵前。

蘇千溪便乖乖地把一隻枕頭,遞到是霍延西的手裏。

琥珀色的眸子裏染上笑意,看上去有一種滲人的冷。

“我去關燈。”很自覺地爬下床。

糟糕!

蘇千溪頓覺不好,轉身便看見自己的那隻枕頭消失不見了。

貓眸移動,“你把我的枕頭藏哪兒了?”

霍延西唇角勾起一個弧度,“你以為我是你,會藏枕頭?”

“那我的枕頭怎麼沒了?”蘇千溪繞著床找了整整一圈,才在地上找到,原來是自己剛剛不小心碰到地上了。

霍延西見她把枕頭撿起來,便笑著開口,“不做點什麼,真的有點對不起你了。”

蘇千溪光著腳踩在白色的鄂爾多斯羊毛地毯上,腋下夾著枕頭,挪著步子去關燈,她就不相信霍延西會光明正大的跟她搶一隻枕頭。

但是她忘了,霍延西不是人,豹子怎麼會跟一隻貓客氣呢!

頎長的身影將她頭頂那一束暖暖的光,遮了個嚴實。

蘇千溪抱進了懷裏的枕頭,轉身看向霍延西,貓眸裏閃著戒備。“堂堂霍氏總裁好意思跟我一個弱女子搶枕頭嗎?”

冰眸染著一抹挑釁的笑,“有兩點你弄錯了,第一,你不是弱女子,而是一隻財迷又耍潑皮耍賴的小野貓。第二,我不是搶枕頭,而是,搶你。”

說完便把蘇千溪懷裏的枕頭抽了出去,直接丟到床上,蘇千溪看著以拋物線形狀飛出去的枕頭,為它默默的哀悼。如果枕頭有神經的話,那它一定會疼得稀裏嘩啦的,蘇千溪可以預見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了。

孔子有句話說的好,現在不跑等待何時。

想跑,也是需要有機會的。

比如現在,她就是那個沒機會的心塞女子。

被一隻豹子逼到牆角,即便是在黑暗裏,蘇千溪還是能感覺到霍延西筆挺健碩的身材,透過月光冷冷清清的模樣。

他,永遠都是黑暗的使者,魔鬼一樣。

手掌,抵在牆上,讓原本就不大的空間更多了一絲壓迫感,蘇千溪想逃,卻沒有地方可以逃。

貓爪輕輕的撫摸霍延西的鐵臂,討好地開口,“你最近會不會很累,我給你捏捏肩膀怎麼樣?”

劍眉微挑,“我嘴巴比較累,你給我按摩一下。”

蘇千溪皺眉,“嘴巴累了要怎麼按摩啊。”

想了想,用貓爪輕輕的在霍延西的薄唇上按了按。

“嘴巴要像這樣按摩。”冰冷的氣息噴在蘇千溪的臉上,帶了薄荷的味道。

蘇千溪還來不及反應霍延西的薄唇,便壓了上來。

冰眸如星子一瞬飄散下來,隕落所有流光溢彩。

蘇千溪就這樣定定地望著霍延西的臉,忘記了自己被啃的紅腫的唇瓣。

霍延西同樣望著她,目光流轉,波光湧動。

長臂一攬,蘇千溪被橫抱起來,丟到床上。

窗外花瓣,細細碎碎地落在地麵上,形成淺粉色的花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