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傾閬來的時候,傾茗月正在淺眠,身上隻披了層薄毯。

明明是夏末,還很炎熱的時節,屋裏的暖香卻一年四季未斷過,他也時常問起過原因,但他的月兒卻從未有回答的意思,隻是靜靜地道,“父王,有事?”倒弄得他有些局促。

他輕歎一口氣,緩緩走過去,輕手輕腳地為傾茗月拉了拉要滑落的毯子,低頭望著那張無論看多久都會讓人感到驚豔的容顏,神情又是一陣恍惚,眼角竟不覺濕了濕,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喃道,“你們、還真像······”

再緩過神來時,卻對上了一雙清絕至極的眸子,眼底的冷冷清清讓他一怔,也不知她聽到了沒有,他這才驚醒似的起身,“月兒,你醒了······父王、吵到你了吧?”

傾茗月低頭掃了一眼薄毯,嘴角不鹹不淡地微微上揚,語氣淡淡,“哦。”

傾閬無奈地笑道,“我的小月兒啊,還是這麼冷清。嘖,這可怎麼辦的好啊,······”轉瞬,原先還有些靠譜的氣質妥妥地不見了,“月兒啊,父王仔細考慮了一下,我覺得吧,那個夙淵曄還是不錯的呀,按你的說法不就是有錢有權有勢,無妻無女無通房麼?怎麼瞧都是個好呀!而且而且,他這次雖說混賬了些,但是有弊必有利啊!比如說,你以後就可以借此來差使他,讓他搓襪子就搓襪子,讓他洗衣服就洗衣服······樂的你不要不要的。”

······傾茗月嘴角微微一扯,怎麼她有一種綁了個男保姆的錯覺?

“我何時說過那些話了?”傾茗月眉角一跳,神色漠然。

“咦!那日不是你和暨零那玩意在房裏吧唧吧唧地聊的麼?哦,好像還有什麼帥哥帥哥的,話說小月兒,帥哥是什麼?”傾閬自顧自地說得很高心,恰好最後那麼兩句的時候,某人嘴裏的“暨零那玩意”剛邁進房裏的腿一抖,險些栽了個跟頭,抬眸果然看到傾茗月臉色一黑,清咳兩聲,平靜道,“皇上。”算是行禮了。

傾閬隻是隨意地點了頭,並未計較暨零的不拘禮節的語氣,怎麼說,他也習慣了,何況還是他親親月兒的“很重要的人”!轉頭一副急忙忙刨根問底的架勢,“小月兒啊,那個帥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快說快說啊。”

傾茗月臉色一沉,神色有些尷尬,她以往怎麼沒發現這個父王這麼有八卦精神、哼?

暨零收入眼底,掃了一眼滿眼冒星星的傾閬,麵無表情地走過去,遞上一份燙金的信件,無情地打斷了某位不矜持的皇帝,“這是夙潯的急件。”

傾閬不滿地瞪了暨零一眼,轉而視線落在那份信件上,故作傲嬌地扭過頭去,“嘁。這個夙衣璿想的倒是美的,欺負了我的小月兒不說,還妄想本皇看他的鳥字。不看!拿走!”一副小破孩吃不到糖哼哼的模樣。

傾茗月望著傾閬逗比的神情霎時無語,淡淡道,“父王不看,便讀。”

暨零應允,低頭,不理會傾閬殺人的目光,拆開了信件,“······”

······很長時間的停頓。然後就沒了然後。

傾茗月眉微皺,狐疑地瞥了一眼。

傾閬看著暨零有些抽搐的神情,洋洋得意地高聲笑道,“怎麼,我說什麼來著?鳥字嘛!喏,你倒是讀呀!嗬嗬嗬!”

暨零麵色土灰,看了看傾茗月,淡定地收了起來,“哦,那就不讀了。”

傾閬的表情登時更拽炸了,拿過來很瀟灑地展開拍在桌案上,指著那張信件憤憤道,“想我這麼多年我容易麼我!你瞧瞧、你瞧瞧、這字能看嗎?啊?這哪裏是字啊!夙衣璿就是個變態哪!”

第一次,暨零表示對這個皇帝的話深表讚同。傾茗月皺著眉望過去,突地,麵色也是一變。

橫豎撇捺簡直無法分辨,一堆麻線玩意一樣,竟然還帶疊字的!

最讓人無語的,那麼鄭重的一個信件,末尾竟然還畫了一個豬頭,瞧那稚嫩的筆法,簡直······

傾茗月啞然無語,頓覺她這個父王相對而言特可靠!關於把字寫成這挫樣還能當強國的皇帝,這個問題還有待商榷······

三人此時特別默契地相視無語。

“父王,你有何事?”傾茗月整理了一下微微淩亂的心情,關於這個信件選擇了無視。

“哦,對了!”傾閬一拍腦袋認真道,“父王來找你是想說夙淵曄的婚要不我們試試、看?”

試、試、看!暨零也是一陣汗顏,腳步一個虛晃。

傾茗月嘴角一僵,冷淡道,“難道父王現在是打算死皮賴臉地貼回去嗎?是要讓天下人覺得我傾茗月當真有哪裏不妥隻能嫁給他夙淵曄不可麼?!”字與字間咄咄逼人,冷漠而疏離。

傾閬麵色一暗,小月兒的話雖然刺耳又偏激,但卻字字珠璣!他隻顧著要給她討個好夫婿,倒忘了這一點了。其間厲害關係,不言而喻!抬頭看到傾茗月眸中的冷漠突地很心虛,無限後悔,“小月兒,是父王考慮不周了。小月兒不要那咱就不要了······天下這麼大,我的小月兒又這麼優秀,父王不相信真沒有一個慧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