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鳶洛毫不留情的用匕首割斷了齊青的喉管,利落幹淨,隻衣服的袍角邊上沾染了些許血跡。
不禁略覺遺憾。
到底不是當初鼎盛期了,否則連一滴血也不會碰到。
雪影聽到打鬥的動靜,到底還是太擔心自家小姐的安危,忍不住推門走了進來,卻是入目血腥,一時呆立在原地。
“別看,走了。”
楊鳶洛的目光落在一旁昏迷的流芸身上,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滅口。
重生一世,竟連心狠手辣的習性都淡了許多,也不知是好是壞。
苦笑著搖搖頭,快速拉著呆愣的雪影離開,不想卻在走廊又碰到了一個熟人。
今天果然是不利出行,先碰到墨舒陽和墨西決,如今又是墨祁煜,楊鳶洛簡直忍不住想要仰天長歎。
墨祁煜一身大紅色的袍子,豔麗的顏色非但不俗,反而更現隨意悠閑。
持著一把同色的扇子,扇柄掛著玉佩,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楊鳶洛,眸裏滿是興味:“楊公子今兒又男裝出巡了?地點居然還是這紅樓。”
頭痛的感覺隨著墨祁煜試探的話語更為嚴重,楊鳶洛眯起眼睛:“王爺不也是如此麼?”
“本王跟你可不同!”扇子在手心拍打著,墨祁煜靠在欄杆旁,鳳眸透著慵懶的笑意:“本王是為了體恤民情,皇兄日理萬機,本王雖說沒本事武能征伐天下文能安邦定國,但好歹也能親和民眾為皇兄分憂。”
楊鳶洛:“……”
到青樓來為君分憂,這話大概也就隻有這位繡花枕頭湘王爺才說得出來。
偏偏還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讓楊鳶洛竟無言以對。
“倒是楊公子……”兩人明明隔著一段距離,墨祁煜偏偏為楊鳶洛著想似的忽然輕聲道:“楊大小姐不久之後可就是三皇妃了,被人瞧見出入紅樓,怕是大有不妥吧。”
楊鳶洛呼出一口氣,不想跟他浪費時間,轉身準備從另一旁的樓梯下去。
恰此時,一縷詭異的鐵鏽味從那邊的屋子門縫中傳了出來,墨祁煜搖著扇子微頓,但片刻又繼續搖了起來,隻是漫不經心的眸子陡然變得幽深起來。
目光落在楊鳶洛衣擺的一角,幾點鮮紅的顏色。
楊鳶洛剛剛踏下一階樓梯,就聽見墨祁煜說道:“如今時局敏感,楊公子身份高貴,可千萬不要做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惹了一身麻煩。”
全身陡然戒備,楊鳶洛緊了緊手,語氣淡然:“在下雖不知王爺在說什麼,但還是多謝王爺的一番好意提醒了。”
隨即邁開步子快速下了樓梯。
墨祁煜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身後一個人影出現。
“正逢對弈,王爺忽然出來可是為著剛才那位公子?”弄玉梳繞了繞胸前的青絲,專注的看著麵前背對自己的男人。
“無事,隻是聽到了聲響出來看看罷了。”墨祁煜噙著一抹笑意走進了弄玉梳身後的房間,坐回原來的位子,手持一粒白字落下:“這棋局擺了那麼久,倘若不破,豈不浪費你的一番心意。”
弄玉梳嘴角彎彎,輕柔的撚起一粒黑子,眉目帶情:“為著王爺一時興起,一盤棋局算什麼。”
隻要是為了他,別說一盤棋局,哪怕要她所有,弄玉梳也心甘情願,隻是這情誼無始無終,他何時能正眼相看?
此時月落中天,花街仍是一派熙攘熱鬧。
楊鳶洛出了紅樓,幾乎剛剛邁出步子,就聽身後傳來一陣喧鬧和女人的尖叫聲,當下加快步伐。
雪影早就被嚇傻了,隻知道呆呆的跟著走。
到底是個深宅大院的小丫鬟,哪見過那麼血腥的事兒,但她也不想給楊鳶洛添麻煩,所以一直忍著驚慌,直到兩人徹底離開花街。
楊鳶洛也終於可以停下來安撫:“雪影,你沒事吧?”
雪影小臉慘白慘白的,還有未褪去的驚恐,抓著楊鳶洛的袖子,哆哆嗦嗦:“公子……小姐,剛才……”
楊鳶洛憐惜的拍拍雪影的肩膀,認真道:“你家主子我便是這樣的人,你若是害怕盡管離去,我不會阻攔。”
“小姐!”雪影頓時慌了,比剛才看到死人還要慌亂:“小姐,奴婢是小姐的人,死了也是小姐的死人,奴婢才不要離開小姐!”說著拚命拽著楊鳶洛的手,倒是一派豁出去的模樣。
楊鳶洛隻好無奈的捏了捏雪影的臉,戲謔著笑道:“好啦好啦,我可就你一個貼心的丫鬟,你不在,我逛完青樓,老爺和皇上該去打死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