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煜沉思,屈指輕輕敲著桌麵,薄唇輕抿。
弄玉梳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少頃,苦澀一笑。
墨祈煜之所以那般看似任意妄為的娶了她,其實就是為了徹底將丞相一派的勢力得罪光,向皇帝表明他於皇位毫無競爭能力。
除此之外,她這個所謂的側妃在這府裏的價值,也就是更便於交流情報這一途罷了。
與其奢求其他的必會失去現在的,倒不如暫且安於現狀甘之如飴。
及近午時,墨祈煜方出了書房,經過一轉角,便瞧見了看似恭候已久的楊鳶洛,一怔:“你在這兒多久了?”
“沒多久。”
“等我?”
“是啊。”
“何事?”
“拿樣東西。”
“何物?”
“玉佩。”
墨祈煜愣了愣,這才想起墨西決昨晚留下的禮物。眯了眯眼睛,幹淨利落:“不給。”
楊鳶洛:“……”
墨西決不會無緣無故送她東西,更何況還那般花費心思的確定她是否收到。
上次跟蹤她的人雖已死在了墨祈煜的手上,相信以這位深不可測的王爺的本事定然處理得滴水不漏。
但墨西決對她起了疑心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楊鳶洛總覺得那晚醉酒後十之八九是發生了些什麼……
另外還有一點……
兩世,這是他唯一送給她的東西。
楊鳶洛正心思百轉。
而墨祈煜則像是生怕氣她氣得還不夠,繼續再接再厲:“你如今可是本王的王妃,拿著別的男子送的東西成何體統?這樣吧,本王先幫你收著,說不定哪日心情好了,一衝動,就還給你了。”
楊鳶洛忍無可忍:“那是我的!”
墨祈煜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般,眉眼一彎:“別鬧,連你都是本王的呢。”
“……”
楊鳶洛擔心再多看此人一眼就會刀劍相向不死不休,於是當機立斷轉身就走。
墨祈煜笑容可掬的目送她離開。
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寄緒不無擔憂的表示:“王爺,這麼惹王妃生氣真的好麼?”
“挺好的啊。”墨祈煜大言不慚,頓了頓,又道:“何況那玉佩真不能給她,不然她賊心不死再和今日一樣去禦花園和本王那三皇侄幽會,被人知道了可就糟糕了。”
“幽……幽會……和……和……”
墨祈煜不以為然的看了一眼一臉消化不良的寄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的是誰,裝什麼裝?”
“……”
夜幕再將。
楊鳶洛站在床前,餘怒未消:“書房,偏房,或是去側妃那兒,隨便。”
墨祈煜坐在桌邊喝著茶,氣定神閑:“婚後第二天就傳出你被本王厭棄的流言,不合適。”
“哪怕傳出我被王爺給休了,也沒關係。”
燈光下,墨祈煜的眼神幽深,定定的看著麵無表情的楊鳶洛,半點溫度也無。
楊鳶洛正準備和他唇槍舌劍一番,誰知他竟忽地起身,直直走了過來,下意識一攔,手腕卻被製住,不受控製就隨著他向著床跌去。
楊鳶洛又驚又怒,大力掙紮。
墨祈煜輕輕鬆鬆扣住她的脈門:“本王又不碰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那你放開我!”
墨祈煜將她丟進床的內側,果然放開了手。旋即自行躺下,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沒好氣的道了句:“同床異夢,如你所願。”
床很大,墨祈煜占了靠外的一部分。
楊鳶洛屏息凝神的縮在最裏角,見他閉上眼睛似是睡著了,便小心翼翼的想要挪下去。
結果剛一動,便不防被一雙大手抓住了裸露在外的腳踝。
楊鳶洛渾身一顫,目中殺意畢現,抬手便要下劈。
卻聽墨祈煜懶洋洋的一句:“你這樣在我身上動來動去,真當本王是和尚還是太監?”
“……”
楊鳶洛怒視,然而對方卻從頭至尾都根本沒有睜開過眼睛。瞪了片刻,終是隻得無奈道:“我不動了,但你不許碰我,一丁點兒也不許,否則……”
墨祈煜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你就死給我看是吧?知道了知道了,累了一天你不困啊。”
楊鳶洛掙開他的鉗製,扯過一旁的被子,整個人都縮在了裏頭。睜大眼睛戒備了好一會兒,發現墨祈煜睡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應是已經睡熟了。
昨兒幾乎沒睡,今天又折騰了整日,拉到了極致的神經終是抵擋不過倦意,一點一點卸下了防備。
聽見身旁那漸漸綿長的呼吸聲,墨祈煜雙眼未睜,隻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