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月眉間一蹙,隨即也笑了:“是有人在暗中幫助皇嬸呢。隻是,這樣一來,那些百姓就遭殃了。但願那火勢不至於殃及無辜。”
白芷忍不住插嘴道:“公主殿下放心,燒得是一家脂粉鋪子並一片正在典押的官宅。”
南儲常有官宅典押,租給那些沒有錢買房子的京官或者初來京城的富商、趕考的書生等。正在抵押的官宅應當是沒有住人的,即使被燒了,也無非是一些財產損失。雖然沒有傷人,但因為涉及了國庫的財務,因此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墨惜月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可知道那脂粉鋪子是誰家的?”
白芷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楊鳶洛,才說道:“聽說是一個楚姓姑娘的鋪子。那姑娘好像是三皇子的……紅顏知己。”
楊鳶洛一下子就警惕地看向了白芷。
墨惜月也看著白芷,質疑道:“你是皇嬸的丫頭?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那白芷目光閃爍,明顯不願意回答。
楊鳶洛便冷笑道:“定然是你家王爺囑咐你不要告訴我,是也不是?”
見楊鳶洛有些生氣了,那白芷便一下子慌了,想起自己不過是墨祈煜派來保護楊鳶洛的,人家夫妻倆的事情,自己還是少攙和好。便朝著楊鳶洛直直地跪了下去:“王妃殿下恕罪!不是奴婢不肯說,是王爺吩咐了奴婢不要告訴王妃。其實,長安街的那把火是王爺派人放的。”
楊鳶洛一愣。
他難道不是,去找弄玉梳你儂我儂的麼……
“皇嬸,皇叔對你還挺好嘛。”墨惜月衝著楊鳶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又拉起了白芷:“你這個丫頭不錯,我很喜歡。快起來,趁著這會兒沒人發現,咱們快些去吧。”
楊鳶洛定定神,和白芷一邊一個,拉著墨惜月快速朝著法華寺後麵的山峰而去。
這次有了武功也不弱的白芷的相幫,三人行走起來便快了許多。墨惜月被二人夾在中間,幾乎腳不沾地。
淨河菀居就靜靜地躺在山腳下,跟昨天晚上相比,楊鳶洛總覺得這淨河菀居好像少了點什麼。
馬上就要到了,三個人自然不能再大搖大擺,楊鳶洛和白芷將墨惜月放下來,幾個人躡手躡腳地衝著山腳而去。
“皇嬸,我昨日就想要和你說了,你大概不知道,那淨河菀居的後園子很是古怪。今天我想了一整天,終於明白母妃手劄裏為什麼要將父皇說的淨河菀居裏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那幾個字標了朱批了。”
楊鳶洛對宸妃娘娘和墨天昶之間的恩怨過往十分地好奇,便也問道:“為什麼?”
“因為,”墨惜月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後園子是一個鏡像秘術。”
“‘鏡像秘書’?”楊鳶洛慢慢地重複道。
墨惜月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父皇一定在這個淨河菀居裏藏了什麼秘密。不然,隻是為一個還算受寵的嬪妃修建一座別宮而已,為什麼要將那些工匠都秘密處死呢?除非父皇親自畫的圖紙裏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父皇並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才會處死那些工匠。還有,母妃的手劄裏明明隻不過是一些女兒家的心思,為什麼要特特地做了暗格來瞞著父皇呢?若說那位夕瑤姑娘的小像有些問題,可我不信母妃會將這樣一本毫無秘密可言的手劄藏起來。要知道,母妃的手劄並不止這樣一卷。其他卷都被父皇精心整理過,甚至還做了朱批。那為何唯獨這一卷母妃要藏起來不讓父皇看呢?隻有一個原因,有些事情,父皇不想讓母妃知道,但是母妃偏偏悟出來了,可她又害怕父皇已經知曉她悟出此間道理,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所以,母妃將這卷手劄給藏了起來。”
楊鳶洛想起那被宸妃娘娘反複描繪過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八個字,眼睛一亮,微微笑道:“的確,月兒你說的不錯。宸妃娘娘擅長機關秘術,園林建築。若我記得不錯的話,時人都想著要得到宸妃娘娘的墨寶,好以此來建造園林。若單單論在園林建築上,恐怕皇上是比不過宸妃娘娘的。但卻偏偏自己親手繪就了這淨河菀居的圖紙,還幾次三番地向宸妃娘娘炫耀,並著重強調了這淨河菀居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自己親手布置而成的。我想著,皇上一定認為宸妃娘娘聽不出此中內容,卻沒有想到宸妃娘娘冰雪聰明,竟然悟出了東西。”
楊鳶洛越說越興奮,她若是能夠早生幾年那該多好,這樣,就可以見識到這位聰明非凡的宸妃娘娘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奇女子,可以讓墨天昶為之記掛一聲,敢為之冒天下之大不韙,生時榮寵,死後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