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見別人都吃了,就自家的主子不吃,就殷勤地撿了好多菜,非要服侍墨惜月用飯。可惜墨惜月態度堅決,任憑豆蔻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吃下一口。
豆蔻也隻得作罷,卻可憐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勸了殿下這麼久,奴婢自己倒餓了呢。”
墨惜月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示意菩提將窗戶都關上,微微笑道:“你若是餓了,便去吃吧。”
豆蔻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楊鳶洛等三人。
那擺滿膳食的桌子邊隻有楊鳶洛、墨祈煜和厘陌,三人身份高貴,她們這些為奴為婢的又怎麼可能坐過去?
墨惜月似乎是看透了豆蔻的心思,對著楊鳶洛笑道:“皇嬸,我這丫頭是和我自小一起長大的,人長得好,也懂得規矩和分寸。咱們出門在外,那些勞什子規矩就不要掛在嘴皮子上了。今日咱們趕路都累了,明天若是雨停了,還要早起。看在豆蔻這丫頭盡心盡力服侍我的份上,還往皇叔皇嬸並太子殿下莫要怪罪,就讓豆蔻也坐下來一同吃飯吧。”
豆蔻連忙擺擺手,誠惶誠恐地說道:“殿下可別這樣!真是折煞奴婢了!且不說這樣不合規矩,就算是王爺王妃並太子殿下不怪罪,奴婢一個人坐過去也不大好吧……”一麵說著,眼睛一麵瞟著白芷和寄緒。
楊鳶洛淡淡一笑,指了指白芷寄緒二人,說道:“說的也是,白芷,寄緒,你們也過來坐好,咱們一同吃了,也好早些歇息。”
楊鳶洛都這麼說了,厘陌也不客氣,指了自己的四個隨從,笑道:“咱們入鄉隨俗,客隨主便,你們四個也都過來吃吧。”
豆蔻立馬歡天喜地起來,還要邀請菩提:“菩提姐姐,你也同我一起去吧。反正這會殿下也不餓,正想清清靜靜地看書去呢。咱們用完了飯,再來伺候殿下也不遲。”
“豆蔻,你自己一個人去吧。”墨惜月掃了菩提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菩提今日做了這麼多錯事,也該好好地罰一罰她了。就罰她今晚不許吃飯!”
見墨惜月都發話了,豆蔻這才作罷,轉回到桌子那邊,告了罪,在白芷身邊坐了下來,卻是隻動筷子不動嘴,根本就沒有吃多少。
楊鳶洛心裏冷笑了幾聲,不動聲色,卻掐著穴位,隻等時候一到,就將飯食逼出體外。
不過,讓楊鳶洛有些詫異的是,先前還很緊張的厘陌這會兒卻好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了,和他的四個隨從吃得十分地歡暢,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真的這驛館裏的飯食美味堪比禦廚的手藝。
難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平常?還是厘陌真的跟這裏的貓膩沒有什麼瓜葛?亦或是,厘陌就是這一切的策劃者?
楊鳶洛拿不準,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緊緊地盯著厘陌的反應。
最先察覺到不對的是厘陌的一個隨從,那隨從吃了幾口,就臉色蒼白,左手扶額,顫聲說道:“這飯食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厘陌也猛地將嘴裏的飯都吐了出來,高聲叫道:“大家都別吃了!這飯食有問題!”
話音剛落,便一個猛子栽倒在地,不省人事,被那四個隻吃了幾口還保持著清醒意識的隨從給拖到了窗戶邊。
墨惜月順手就拿起了茶壺,衝著五個人身上猛地潑了過去。那四個隨從的意識才徹底清醒了過來,而厘陌仍舊雙眼緊閉,似乎是昏睡了過去。
楊鳶洛剛要將飯食都逼出體外,胳膊卻被墨祈煜給掐了一把,楊鳶洛還沒來得及反應,墨祈煜就重重地倒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壓在了身子下麵,同時,輕聲道:“別動!”
這邊廂寄緒和白芷也都“昏了”過去。
那豆蔻倒是個乖覺的,見眾人都暈了過去,便高聲尖叫起來,一個箭步竄到了墨惜月的身邊。
隻可惜,菩提反應得比豆蔻還快,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衝著豆蔻甩了過去:“你慌什麼!要是覺得不暈,就趕緊將王爺和王妃扶起來!”
豆蔻本待反駁,抬眼見到墨惜月的眼底一片冰冷,身上就一陣緊似一陣地發起寒涼來,隻好忍住心底的恐懼,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墨祈煜和楊鳶洛的身邊,試圖將二人扶起來。
恰在此時,樓梯上又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須臾間,先前因為避雨而住進驛館的那十八個官員家眷都出現在了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