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煜扶額。
楊鳶洛奉行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原則,冷冷道:“趙三,這件事情可全部都是我引起的,跟我家王爺沒有什麼幹係,你要有什麼怨氣就衝著我來就是了,沒必要把賬記在我家王爺的頭上!”
墨祈煜頓時大感欣慰,總算還有點良心,知道是自己做錯了。可是你既然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你做什麼事情,就算真的跟本王沒有關係,別人也會把賬記在你家夫君頭上啊!
厘陌的眼神也黯淡下來。
墨西決說過,金玉坊的趙三背後的人是皇後娘娘,這個人囂張跋扈得很,不是那麼好惹的,帶楊鳶洛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給墨祈煜添堵。
沒想到,楊鳶洛竟然當真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難道她的心裏真的有墨祈煜嗎?
到手的銀子飛了,還莫名其妙被人指著鼻子罵,成為了別人的戲耍之物,趙三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吩咐管家拿了外袍來,一麵穿,一麵冷笑道:“我趙三就是一介平民,遇上你們這樣的權貴,也沒有個地方說理去。可王爺王妃,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別指望我被欺負了就成啞巴了,如今少不得要到皇後娘娘麵前分辯分辯去!”擼起袖子,竟是擺出了要告禦狀的架勢。
墨祈煜頓時就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偏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這麼一出來,也不知道待會兒要怎麼收場。
楊鳶洛本也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可今日這事,有厘陌這個別國的太子在場,倘若當真如了趙三的意,也未免太過丟南儲的臉。
當然,她其實也並不算多麼具有家國大義,隻是厘陌那副似笑非笑看好戲的譏諷樣子,實在礙眼。
於是倔脾氣一上來,竟硬碰硬的杠上了:“好啊,三爺,那咱們就到皇上麵前說道說道,看看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如果到時候皇上都說是我錯了,那我當場給三爺下跪,賠禮道歉,並且到這個金玉坊自願做一個月的工。可若是就連皇上都說是三爺的錯,那麼三爺就要心甘情願受罰。怎麼樣?”
墨祁煜認命的歎了口氣,卻再不多言阻攔。
趙三爺已經篤定自己肯定沒有事,自然一口應承:“王妃殿下好氣魄!一個女流之輩都能夠這麼爽快,我趙三自然不會當縮頭烏龜!”
笑話!也不看看現在誰是太子!宸妃娘娘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現在後宮可是皇後娘娘一家獨大,就算新晉了一個辛勤的舞姬,皇上也不過是貪圖新鮮罷了,幾天就給扔到腦後去了。隻有皇後娘娘,皇上那是幾十年如一日地敬重。皇後娘娘的話,就是無理,皇上也還要聽三分。對他這個皇後娘娘唯一的堂哥,皇上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今日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受罰?
因為趙三嚷嚷著要趕緊地進宮麵聖,楊鳶洛也沒有時間回去換衣服了,隻能夠跟著一路趕往皇宮。
到了東平門前,守門的侍衛見到湘王爺湘王妃、西秦的太子殿下並當今國舅爺都一起來了,並且國舅爺臉上還隱有怒容,都有些好奇。
而皇上正好處理完朝政,正坐在禦書房中批折子,禦案前麵站著垂首嘟嘴的墨惜月,見到墨祈煜和楊鳶洛來了,墨惜月還以為是來救她的,杏仁眼裏頓時就燃起了希冀的光芒。
“皇叔,皇嬸,你們總算是來了!”墨惜月身形一動,就要上前迎接,然而墨天昶一聲頗為嚴厲的嗬斥打破了小丫頭的幻想:“朕沒有讓你動,你亂動什麼!”
嚇得墨惜月一個哆嗦,連忙畏手畏腳地站好了。
楊鳶洛衝著墨惜月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心,就和墨祈煜等人一道,一字排開,跪在地上給墨天昶行了大禮。
墨天昶今日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揮揮手笑道:“都是自家人,快起來吧。這麼多禮節做什麼?”然後仿佛是剛剛看到厘陌一般,“咦”了一聲,詫異道:“哎呀,怎麼西秦的太子殿下也在啊!還穿成這副模樣,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厘陌今日身著一身極其普通的衣裳,要不是有那份權貴的氣質和驚世的容貌,光憑借著這身衣裳,大概也要被人認為是哪個窮酸書生了。
厘陌微微欠身,笑道:“因為今日閑來無事,就想要到這京城的市井之中走走瞧瞧,便特地煩勞湘王妃帶孤一同前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才穿成這樣。如今在殿前失儀,倒是孤的不是了。”
墨天昶斜著瞄了一眼寶貝女兒,見墨惜月根本就沒有把厘陌給放在心上,隻顧著對楊鳶洛擠眉弄眼,便很是大度地笑道:“無妨無妨!太子殿下想去哪裏玩,隻管跟湘王妃說一聲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