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鳶洛點頭,二人相處也無話,還是楊曉棠提出來,“若是皇嬸無事,我就先走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楊鳶洛不知為何,總覺得楊曉棠在可以回避她。按理說她和楊霽月勾心鬥角,應於自己親近,今日怎麼……
思考半晌,楊鳶洛終於明白是為何故,心中越發覺得這個世界冷漠。
楊曉棠定是顧及皇後的勢力了,她與趙學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得罪了皇後,連帶著連太子對他們湘王府也不親近了,楊曉棠怕得罪皇後,從而在太子的後宮失寵,這才和她保持距離。
她倒是不知道,楊曉棠曾經在丞相府裏也是不爭不搶的,竟然也有這樣的心機。
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不能因為某些事情就斷定他的好壞,或許前十幾年她都是唯唯諾諾的,一夕之間為了某種利益,她就可以陷害你,所以說,對任何人都是不得不防啊。
果然,她前世作為曲幽,今生又為楊鳶洛,都得不到踏踏實實真心實意的感情,所以,以後她就保管好自己的心,不對任何人百分之百的信任依賴,也不將自己好好的一顆真心交給別人去糟蹋。
這邊楊曉棠走得分外著急,仿佛後邊有鬼怪追趕著似的,走出一段路後轉頭看了看,早已不見楊鳶洛的身影,這才敢放慢步伐。
身邊的小丫鬟不知所以然,看王妃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呢!
楊曉棠大口喘息著,摸了摸心髒的位置,總覺得有些心虛。
丞相府的小丫頭給她報過信,說是楊仲庭為了報複,趁楊鳶洛不在的時候折磨萬氏和楊鳶洛極其看中的一個小丫鬟。
這皇宮裏人多嘴雜,再說她身邊的丫鬟也不知道有沒有皇後的人,自從楊鳶洛得罪了皇後,她與楊鳶洛又是親姐妹,這些日子皇後就找了不少茬挑她錯處,她險些應付不過來。
若是讓皇後知道,她和楊鳶洛還是走的這麼近,不知道皇後又會怎麼對她了。
嫁入皇家,總是處處小心,天天擔心,生怕惹了不該惹的人,尤其是皇家的女子,總有些手段讓人生不如死,她嫁給太子之後就看慣了後宮女子爭寵的套路,也是防不勝防。
鳳棲梧的窗口掛著一個鳥籠,裏麵圈著一隻鸚鵡,渾身的羽毛在陽光的映襯下幹淨油亮,皆是根根分明的淺藍色,一張紅色的彎嘴,白麵,頭上豎著幾根亮黃色的羽毛,分外靚麗。
墨惜月拿著一根狗尾草逗弄著籠裏的鳥兒,鸚鵡撲騰了兩下翅膀,最終無處可去,還是停落在籠裏的杆上,低頭啄了兩下食槽裏的穀粒。
“公主,湘王妃來了。”
墨惜月拿著狗尾草的手一頓,笑得意味不明,透過窗口往外一看,確實看到了一個纖瘦的淺藍色身影,“請進來。”
“是。”
“公主近來可好?”楊鳶洛自顧自地尋了個地方坐,“吃了這麼些日子九先生的藥,身子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吧?”
墨惜月天真一笑,“當然,九先生的醫術的確名不虛傳,而且對我也算盡心盡力。”
“那便好。”楊鳶洛點了點頭,這才發現窗口的鳥籠,“什麼時候弄來的鳥兒?”
墨惜月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籠子裏的鸚鵡上,“前些日子我在鳳棲梧呆著無聊,便央著父皇給我弄來了這隻鸚鵡,聽說是什麼上好的品種,我不太懂,不過這鳥兒說起話來倒挺有意思的。”
楊鳶洛也走到鳥籠前,墨惜月把狗尾草交給她,笑得天真爛漫,“皇嬸戳戳它的嘴,它能開口說話的。”
若楊鳶洛是第一天認識她,肯定也會欽佩這個女孩心思純潔無暇,這麼一個小小的生物也能將她的注意力全然吸引過去。可惜她太熟悉墨惜月了,若是此人心狠起來,耍起手段,憑著這麼一副無邪的容貌,不知道又要騙過多少人,想當初,她不就是掉進墨惜月的陷阱裏?
楊鳶洛雖然心中思緒萬千,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結果那隻狗尾草,漫不經心的逗弄著籠子裏的鸚鵡。
“皇嬸——”一聲低啞尖細的聲音從這小小的鳥嘴裏吐出,墨惜月和楊鳶洛都是一愣,隨後掩嘴笑起來。
“原來它還真能說話。”
那鸚鵡估摸著是見自己逗笑了身邊圍著的兩個人類,仿佛討好般,撲騰了兩下翅膀,又叫,“皇嬸——皇嬸——”
楊鳶洛無奈的笑著搖頭,對墨惜月道,“它怎麼還學起你說話來了?”
後者調皮的將手指從縫隙中送進籠子裏摸摸鸚鵡的羽毛,“哪是學我說話?估摸著是皇嬸你魅力大,連這小小的異類都被你吸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