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醉酒(1 / 2)

墨祈煜難得的一人出來喝閑酒,揮金如土,將整個紅袖招包都下來,隻為安安靜靜的聽個曲兒,將那老鴇樂得合不攏嘴,不用磨破嘴皮子伺候那些難搞的客人就能掙到大把的銀子,誰不開心?

這紅袖招算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花樓了,平常的時候客人絡繹不絕,今日整個樓裏隻有墨祈煜一人,倒顯得略有些空曠了。

墨祈煜坐在一樓大廳裏,二樓的包廂都門窗緊閉,卻聽不到絲毫淫靡之音。

紅漆的木梁柱立在正中央,撐起整個二層小樓,梁頂以藍色為底,金邊勾勒,繪了大片的牡丹,正中間垂下一個八角走馬燈,下麵是大紅的綢花和細密的流蘇,極盡奢華。

廳內的脂粉氣全部散去,台上角落坐著一名惹眼的女子,一身輕薄白色紗衣,領口袖口繡著蓮花的圖案,繁複而精致,鎖骨分明。

柳條般的細腰係著一條白色軟煙羅,顯得身形更加的瘦弱。氣質和同為紅袖招出身的弄玉梳頗有些相似,隻不過那時的弄玉梳是舞姬,而這名女子卻是個琴師。

她三千青絲如墨染,卻隻用一根白色的綢帶鬆鬆的在發尾係上一個簡單的蝴蝶結,襯得皮膚如羊脂白玉。

女子瀟灑的伸出十指,纖細柔弱,腕上帶著一隻乳白色的玉鐲,看起來價值不菲,在古箏上輕輕一撫,一串樂聲便如行雲一般緩緩而出。

台上的舞姬便隨著這潺潺琴聲翩然起舞,一身紅衣,如蝴蝶飛舞,身姿極其輕盈,腳步中甚至還能看得出帶了些許的內力。

這紅袖招中有不少琴師、歌姬、舞者其實都是弄玉梳的消息閣中的人,武藝雖然不精進,但是麵對一些小無賴混混自我防身還是足夠的。

她們隱伏委身在亂世花樓之中探聽消息,因為弄玉梳是她們的頭目,介於弄玉梳和墨祈煜的關係,對墨祈煜也是極其尊敬的。

銀杯被醇香的竹葉青漸漸填滿,墨祈煜端到鼻尖前輕嗅,不知道在想什麼,一仰脖全部灌進喉嚨裏麵。

那雙平日裏總是慵懶含笑的眸子此時深邃迷離,如同古井一般,沒有波瀾,似乎什麼都不能打破其中的平靜。

寄緒靜默的站在旁邊,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相勸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深刻的理解王爺是個什麼性子,他嘴又笨,說多少勸慰的話都不會管用。

高台之上的的琴音戛然而止,白衣琴師緩緩起身,款款走下台來,到墨祈煜的桌前停下,“王爺今兒是怎麼了?據我所知,您也不是嗜酒之人啊。”

墨祈煜抬頭看她,嘴唇微微動著,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那白衣琴師無奈的把頭轉向寄緒,“你家王爺這是怎麼了?”

寄緒思考良久,扁了扁嘴,覺得有些丟人,“八成是為情所困。”

女子側臉看他,幽幽開口道,“難不成是因為玉梳?”

寄緒認真的想了想今早飯桌上的情景,確實和弄玉梳有關係,“也可以這麼說吧。”

白衣女子一隻手挽著水袖,另一隻手拿來一隻精致小巧的酒杯,從墨祈煜手中搶過酒壺,自斟自飲起來。

女子半是玩笑半是疑惑的問,“王爺,玉梳對您可是一往情深,您有什麼煩心的事兒,需要來借酒消愁?”

墨祈煜不答,伸手就要去搶女子手裏的酒壺,後者卻一躲,直接將酒壺扔給寄緒,“借酒消愁愁更愁,王爺是聰明人,何必這樣糟踐自己?”

這句話墨祈煜似乎是聽進心裏去了,抬起來的手在空中頓了一頓,眉頭輕皺,然後緩緩打了個酒嗝,“嗝……本王……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還是第一次被人……被人這麼毫不猶豫的送出去……”

白衣女子挑起眉,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寄緒。

後者臉一紅,似乎是覺得自家王爺這一副樣子太過丟人了,“咳咳,王妃和側妃打賭,賭注就是王爺,輸了就把王爺讓出去。”

“哦?”女子意外的勾起嘴角,“你們王妃倒也挺有意思。”

寄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墨祈煜,絮絮叨叨,“王爺,按我說啊,女人都是要靠哄的,外麵的女人王爺也都哄著了,怎麼一到王妃這裏就無計可施了呢?哎呀,這一點王爺您就不如寄緒了……”

墨祈煜抬頭看他一眼,瞳孔渙散迷蒙,嫌棄地大著舌頭道,“所以說,這就是你能當上侍衛,而我隻能做個小小的王爺的原因?”

“咳咳……”寄緒摸了摸鼻子,假咳兩聲化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