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楊鳶洛皺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萬氏這個人的執著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無論刮風下雨,她都不會懈怠在佛堂念經,除非是睡覺的時候會回到自己的院中,其他時候絕對不會離開。這是現在這才下午,有什麼事情能讓她耽誤了誦經念佛?
楊鳶洛掃了殿內一眼,對小魚兒和白芷道,“隨我去娘親院裏瞧瞧。”
萬氏雖貴為正室,是嫡母,本應住在丞相府裏最大的院子,就像楊鳶洛在湘王府中的時候,住的就是府中最豪華的觀瀾院。
可是因為往年萬氏性子懦弱,一直被杜三娘欺壓,所以就被趕去了較偏僻一些的院子。
一路趕去,遇上的丫鬟越來越少,最後到了萬氏所住的地方,隻有門口守了一個麵生的丫頭。
見楊鳶洛要進去,一驚,忙伸手攔下,語氣慌亂,“王妃萬福金安,王妃您不能進去。”
楊鳶洛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不緊不慢地道,“你倒是說說,我為何不能進去?”
“主母……主母在……在……在沐浴,王妃現在進去似乎是不太好。”小丫鬟的目光躲躲閃閃,語氣磕磕巴巴,一看就是心裏有鬼。
“我自己的娘親在沐浴我進去有什麼不好的?”知道小丫鬟是在撒謊拖著她,不想讓她進去,楊鳶洛故意反駁丫鬟漏洞百出的借口。
“這……王妃……主母她……”
“夠了,”楊鳶洛驟然怒喝一聲,“你胡說,大白天的沐什麼浴?你到底是誰安排進來的?竟然連主子都敢攔?”
那小丫鬟額頭上直冒冷汗,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剛才是她一時著急,沒想到王妃會這麼早回到丞相府,竟然攔了主子,是她逾越了,得罪了王妃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王妃饒命!”小丫鬟不顧疼痛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咚——咚——”的沉悶的砸地聲就知道她有多用力。
楊鳶洛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小丫鬟的下巴,讓她直接逼視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是怕楊鳶洛會降罪,還是她的眼神太過於犀利,那個小丫鬟一直渾身發抖,眼睛瞳孔驚恐的張大。
“你是杜三娘的人?”楊鳶洛的眼神迸射出寒光,凜冽得幾乎要將眼前的小丫鬟刮成碎片。
似乎是被嚇壞了,小丫鬟哆哆嗦嗦的應了聲,“是……”
楊鳶洛心下了然,再加上擔心萬氏發生什麼事情,也不再逼問她,鬆開了手,吩咐白芷,“給我看住她。”
隨後信步進了屋內,住慣了觀瀾院,相比起來這屋子實在是狹小昏暗,剛一進去楊鳶洛就察覺到不對,空氣中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之前是殺手,對這種味道最是敏感。
楊鳶洛心中一緊,懷疑萬氏真的是出了什麼變故,忙加緊了步伐走進裏屋。
掀開簾幔,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禁瞳孔一縮,鼻頭微微酸澀。
床榻上躺著的不是萬氏,而是自己的丫鬟雪影,不知是怎麼了,此時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了血色,嘴唇上也是血跡斑斑,小臉瘦的隻剩骨頭。
萬氏也好不到哪兒去,此時她雙目無神,臉色也是蒼白至極,臉上的肉向下陷去,顯得顴骨尤其的高。一雙蒼老的手捧著碗,另一隻手拿著勺子一點一點的往雪影嘴裏喂著湯藥。
“娘。”楊鳶洛強忍著心中的苦澀,喉嚨有些哽咽,顫抖著聲音問,“這是怎麼了?”
萬氏似乎沒有什麼精神,聽見楊鳶洛叫她才反應過來有人進了屋,嘴唇蠕動了兩下,“鳶洛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娘,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楊鳶洛接過萬氏手裏的湯藥,又看了看床上的雪影,不敢置信道,“雪影怎麼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楊鳶洛越說心中越恨,萬氏不答話,其實楊鳶洛心中也明白,還能有誰?肯定是杜三娘幹的!
“該死!她們竟如此欺辱我身邊之人。”楊鳶洛咬牙切齒,眼神幾近瘋狂,“我一定要讓她們不得好死,血債血償!”
“鳶兒,你回來就好,不是母親懦弱,此次之事,還是需要你來主持公道,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了雪影。”萬氏邊說邊拉開雪影的袖子,一道道疤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新舊交加。
她說剛才在外屋的血腥味兒從哪來?原來是雪影受了如此重傷。
楊鳶洛看著那一條條的紅色,目呲欲裂,拳頭不禁緊緊的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