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霽月本欲發怒,可是想了想,還是住了嘴,在心裏嘀咕了一會兒。昨天她就沒睡,今日興許也是累了,後半夜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還不到祈福的時辰,墨祈煜出乎預料的來了丞相府,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拜見楊巡,而是直接派丫鬟過去請了楊鳶洛出來。
這幾日熬著,楊鳶洛休息也不好,再加上煩心事兒多,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配上那一身淺藍色的襦裙,被軟煙羅緊緊裹著的不盈一握的腰身,纖瘦得仿佛要被風卷走了似的。
墨祈煜站在涼亭裏等著,楊鳶洛上了幾步台階,在他麵前站定,也不說話,就等著墨祈煜的下文。
半晌,楊鳶洛見他似乎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不耐煩的皺著眉,出口的聲音有些飄忽,“你找我來,不是要就在這裏站著吧?”
“自然不是。”
墨祈煜有些尷尬,心裏想道,楊鳶洛是不是把那天晚上他醉酒過後發生的事情忘了?難道放在心裏的隻有自己?她從來都沒有在乎過?
想到這裏,墨祈煜不禁心裏又有點不舒服,煩躁的搖了搖手裏的折扇。
楊鳶洛盯著那把扇子的扇麵,冷笑了一下,這麼涼的天墨祈煜扇子也不離手,淨裝些什麼翩翩風流的公子。
“你不說是什麼事,我倒有個東西要給你。”楊鳶洛從袖中拿出兩塊玉佩,遞給墨祈煜。
後者詫異的勾起一個笑容,心中難掩那一絲驚喜,剛想開口問她,是不是送他的,就聽楊鳶洛淡漠的聲音說道,“遠宏大師給的,說是可以保平安。”末了又添了一句,“遠宏大師就住在西邊的院子,聽說你們私交甚篤,現在也不到祈福的時間,不如有時間就去看看他。”
這麼一兩句話,將墨祈煜的一腔激動和喜悅都堵了回去,撇了撇嘴,“不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等正事兒辦完了,讓丫鬟通知一聲,派王府的馬車來接你。”
楊鳶洛點了點頭,見他要走,又忽然想起什麼,“等等。我還有件事相求。”
墨祈煜笑了,手裏的折扇又歡快起來,語氣也多了從前的那股風流味兒,“王妃有什麼事盡管提,本王定竭盡全力。”
楊鳶洛最近變得客氣多了,要知道以往,她可是個自己拿主意的主兒,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反正這樣的她,倒讓他覺得異常歡欣。
試想,平日裏狂妄不羈你要處處相讓的一個人,反過來對你服低做小,你作何反應?
“是我娘親萬氏,我想把她接近王府,不知你意下如何?”
墨祈煜習慣性的挑眉,眼裏含笑,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像妻子在和丈夫打商量,“自然是好,嶽母向佛,那麼這幾日就吩咐下去,抓緊準備佛堂。”
楊鳶洛這才露出一個笑容,“那我便先回去了,雪影那裏我實在馬虎不得。”
望著那抹纖弱的背影,墨祈煜不禁感歎,她對一個小丫鬟也能如此盡心盡力,愛護有加,真的還是那個會把刀尖對著別人的女子嗎?
之前的自己或許對她太過警惕了,總覺得她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現在,她給自己這般驚喜。讓他忍不住去想,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墨祈煜帶了滿肚子的疑惑回到了王府,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絳紫錦袍的男子正往觀瀾院趕去,背影要比一般男子瘦弱許多,可卻不是他熟識的人。
這王府裏來往的不是他認識的,就是來找楊鳶洛的了。
墨祈煜吩咐身邊的侍從去請了過來,當看到那人正臉的時候,墨祈煜不禁的抽了抽嘴角,原來又是一個女扮男裝的。
楊鳶洛的朋友怎麼和她都有一個愛好?
“草民錢多多,見過王爺。”錢多多見到墨祈煜之後笑嘻嘻的行了一個禮,她和墨祈煜也是有幾麵之緣的,不知道她現在扮成男子,他還能不能認出來。
看著這個笑容,墨祈煜覺得有些眼熟,又聯想起錢多多這個名字,瞬時記起了她,京城裏大財主錢盛唯一的嫡女。
錢盛還和當今皇後有一些親故,隻不過一直以來錢盛都沒有靠著皇後,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生意,培養自己的勢力,和墨祈煜之間有過一些小合作。
聽說錢盛唯一的弱點就是這個女兒了,寵愛有加。
墨祈煜對錢多多印象深刻也是因為她和墨惜月某些方麵很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小臉圓圓潤潤,天真無邪。